,楊小空你卻受不了,肯定有陰謀,我要是接過來也不曉得會接過什麼大麻煩!想到此,便賠笑道:“曹老,大漆過敏不是什麼毛病,幾次就免疫了,您就湊合著帶吧。”
曹老扼腕狀連聲嘆氣:“可這孩子就是沒法適應,註定學不了漆畫!不是我說,他確確實實是個好孩子,在我那什麼都學不到,白白浪費三年時間,多可惜!”
“曹老您誇張了,不是我不要這孩子,您也知道,今年研三那兩個把我活活折磨死了,一個鬧得像猴子,一個笨得像狗熊,沒把他們安全送出校門我真的沒信心再帶研究生啊!”崔教授嘴巴上說得很謙虛,暗地裡腹誹道:十有八九是一個討厭的孩子,我堅決不要!寧死不屈!
對方話已說得這麼堅決,曹老也無計可施,只得另外找人,可談何容易!一個學生能讓一個導師不要,讓第二個導師也不要,還能是什麼好東西?楊小空莫名其妙的變成院裡的傳奇人物——聲名狼藉那種型的,讓美術學院所有導師聞羊色變,曹老無論如何都推銷不出去。
曹老很憂傷,連帶看著楊小空的眼神都是憐憫而悲哀的。
楊小空受氣包似的,低眉順眼,看過去更加可憐了。
他泡在倉庫裡,替魏南河做免費的義工,將已經分出來的三大類瓷片再次進行更細緻的分類,單色瓷和青花瓷暫時不管,先把花花綠綠的色彩瓷根據形式分出幾種,但他是不知道怎麼稱呼的,只是感覺它們不同。
魏南河經過倉庫時帶著同情的口氣讚揚一下小師弟的勤勞,再以兩三句話將楊小空分出來的鬥彩、五彩、粉彩、琺琅彩、刷花等的製作方法介紹一通。魏南河沒有多在意楊小空的行為,不同形式瓷片的區別是顯而易見的,能分出來並不奇怪,他也沒心思多和楊小空講解什麼。樂正七走了十多天都沒回來,剛開始還給他掛電話,後來連電話都不掛,他掛過去吧,那小子的手機關機。
這樣又過了四五天,魏南河越想越不對勁,生怕老婆被關起來了,便不顧臉皮跑到樂正六家裡找人,人沒找著,反倒被岳父大人用柺棍抽了一頓趕出來,附帶被兇悍的藏獒咬了一口。
打了狂犬疫苗後,魏南河頭疼了:要不要報警?
楊小空懵懵懂懂的,隱約覺得出事了,腦子還沒來得及思考樂正七的行蹤,柏為嶼又失蹤了。
柏為嶼本來是曹老派去廈門一所大學幫位老朋友代幾天本科的課,一天一夜後,老朋友掛電話來告知曹老:你的徒弟半路被人劫了?到現在都還沒到!
柏為嶼在廈門火車站下車,直接打車奔往機場飛去咸陽。
魏南河掛樂正七的手機掛不通,想到了老蠻,可是卻沒有老蠻的聯絡方式——他從不主動找老蠻,一方面因為他並不像杜佑山一樣有批專業挖墓隊,他弄來東西只是自己收藏,從不倒賣,老蠻找他,能合作就合作,風險太大就拉倒;老蠻不找他,定然沒什麼事兒。另一方面,老蠻是個脾氣古怪的古董老頭,除了身邊帶著個侄子,平素神出鬼沒,想聯絡都難。
老蠻的侄子小蠻,和柏為嶼年紀差不多,看過去挺精神,滿口仁義道德,私底下一肚子壞水,明明是個道士,卻到處招蜂引蝶。老蠻到工瓷坊有時會帶著小蠻一起來,小蠻跟著大伯混日子,對啥風水啦陵墓啦根本不感興趣,逮著機會就抱著柏為嶼的筆記本玩遊戲。柏為嶼和他的交情一般,只是交換過手機號碼。
這個時候手機號碼是救命稻草,柏為嶼一通電話就找到了樂正七的下落。
到了咸陽,坐七個多小時的大巴,再換三個小時的小巴,在縣城裡找輛順路的拖拉機搭上,顛簸了一夜直到清晨才在一個滿目荒涼的村子裡停下,柏為嶼吐一口滿嘴的黃土,忍不住破口大罵:“我天馬流星靠!我飛天霹靂靠!這種地方老蠻也能找到?!!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