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沒有。
這要擱思想稍微不穩的人,溫香軟玉在懷,況且還有主動投懷送抱的傾向,怎麼可能坐懷不亂、幹守著一夜扮君子?
辛博唯把手機又塞進葉菁手裡,好脾氣地捏捏梗著脖子正在氣哼哼“銘志”的媳婦兒鼻子,不以為然地笑笑,“自己看吧!”
“是你自己不把握機會的哦!”葉菁接過手機,丟給辛博唯一個衛生球眼神,轉身背朝他,摁下檢視鍵。
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是極其符合蘇籬風格的、文縐縐的幾句話——
得聞辛、葉赤繩系定,珠聯璧合。謹願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友:浪人蘇籬。
落款顯得有些好笑,可內容卻不得不令葉菁心潮澎湃半晌。
兒時大院兒裡的歡笑嬉戲歷歷在目,長得青黃不接、掛著兩溜兒鼻涕的小豆芽,抽抽噎噎地咬著手指頭髮誓:菁菁,等著,我長大了就來娶你!
彼時的“豆芽媳婦兒”,終究只能永遠成為童年時代一個溫馨的記憶。
時光荏苒,孩提時代那些美好事物永遠都不可能就那麼純粹地停留在原地等待。
蘇籬,他到底還是能放下的。
浪人蘇籬,瀟灑不羈的蘇籬,放浪形骸的蘇籬,他其實,是個明白人。
葉菁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天,蘇籬趕到婚宴上,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對坐在他對面好奇纏著他問東問西的辛果兒說——
“你看我如何輕佻、如何一身爛桃花,可我只有一顆心,早就給了我媳婦兒,從五歲那年,便已鐵定!”
然後,他腳步踉蹌回家,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反覆聽一首歌。
那首歌裡有句詞兒是這麼唱的——
三生三世那麼長,要用一碗水去遺忘。
……
葉菁看著那條簡訊,一時間,竟是滿腹唏噓。
顛顛痴痴的蘇籬,用一身輕佻瘋呆去掩飾他的用心,葉菁怎麼可能看不到?
只可惜,同蘇籬一樣,葉菁也只有一顆心,那顆心,永遠只能屬於辛博唯。
蘇籬,請不要怪我,我不是看不見你,只是,於千萬萬人海之中,我首先看到了辛博唯,很不巧,他擋住了你……
葉菁低頭輕輕笑了一聲,雲淡風輕地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
然後穿衣起床,往衛生間走。
心裡卻又覺得還是有點不踏實,問早已穿戴整齊站在鏡前剃鬍須的辛博唯:“奇怪了,你怎麼不要求我向你彙報?”
電動剃鬚刀嗡嗡響著,辛博唯繼續著手中的動作,頭也不回淡淡笑道:“用不著!你早就不是我的兵了!”
當慣了他的兵,現在忽然不是了,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葉菁嘩嘩地放水洗臉,扭頭,頂著一臉水珠子欣喜地問:“你不強迫我啦?不給我下套啦?我可以去上學啦?”
“不強迫了,”辛博唯瞅一眼小媳婦兒,眼窩裡盛滿了寵溺,溫和地回答:“你想上學就上學吧,什麼時候上膩了,再來當我的兵!”
當你的兵,才不呢!誰傻了才會顛顛兒跑到特種部隊被你往死裡訓,哼哼!
葉菁美滋滋的,開滿了一心底的繁花。
放下嚴苛的巡禮,放下無休止的作戰計劃,放下一切特殊任務,戎裝換西裝,鐵骨錚錚的地獄戰鷹,現在這段日子只想好好兒地陪著自家媳婦兒,認真執行一名丈夫的義務。
帶著葉菁來到全世界唯一的聖誕老人村,坐了馴鹿拖拽的雪橇,在茫茫雪地上馳騁奔跑,鈴兒叮噹響,葉菁清脆的歡笑聲灑滿整個銀白雪原,這些情景於他,是多大的滿足!
玩累了,辛博唯愛憐地搓熱葉菁凍得胡蘿蔔似的小爪子,把她裹進自己大衣裡,半挾半抱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