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真的要後悔了,我可是白拿白不拿。我示意鸚歌接過硯臺,起身淡淡一笑,道:“既然王公子如此抬愛,我就卻之不恭了!所謂禮尚往來,我也不能白拿了你的東西,這樣吧!掌櫃的,王公子今日茶點果食,就記在我的帳上。”他送我萬兩銀子,我卻只還他一點茶水錢,呵呵,我倒要看看這下你有何反應?
掌櫃在一旁愕然地胡亂應了一聲,眼珠子卻有些呆了,似是委實從未見過有我這樣的人,鸚墨二人雖又不解,但她們好歹也跟了我四年,自然也知道我這樣做定有我的用意,也跟著抬起下巴,作出一副算你識趣的樣子!
可王憐花——好個王憐花,他的面色竟然絲毫不改,反而笑的更客氣了,道:“多謝小姐!”
我輕哼了一聲:“那王公子就請隨意吧!我就不奉陪了!”說罷,不再看他,挺直了身子,昂首徑直往內院走去,姿態能擺多高就擺多高,十足的驕橫不講理的刁蠻模樣,鸚墨二人忙跟了上來。
進了後院,我即刻吩咐收拾東西起程。
“起程?”鸚歌吃驚地道,“小姐不是說要下午才走麼?剛才那王公子——”
我白了她一眼,道:“既然硯臺已經有了,還不走幹嗎?難不成你還捨不得那王公子?”
鸚歌頓時紅了臉,辯解道:“不是的,小姐………………”
我收起戲臆之色,正色道:“鸚歌,墨蘭,你們倆給我聽好了,這王憐花雖然才貌都不輸於五哥,但可不是什麼好角色,以後倘若你們見到了他,能離多遠就離多遠,他若是向你們打聽我,一句實話都不要透露給他,聽清楚了麼?”
兩人應了一聲,面上雖仍有不解之色,但卻不再發問。
見此,我只能在心中暗歎了一聲,他們雖說是九歲時就開始跟我習文弄武,但畢竟年少,即便有童年時的流浪飢寒經歷,品盡了人情冷暖,但對於人心的算計,卻依然只是個單純的女孩而已。雖然我相信她們不會出賣我,但那王憐花的手段之多卻是防不勝防,如果他刻意地來接近她們,難保她們不會無意中洩露什麼。
好在真正關鍵性的事情她們都還是不知道的,在她們的眼中,我或許只是個性情十分古怪的小姐罷了。
想到此,我不由地有些苦澀,近些年的生活更讓我覺得自己的心底藏了兩個自我,一個渴望坦坦蕩蕩、毫無顧忌地生活,另一個卻總要不時地跳出來干涉,提醒現在還不到完全敞開心扉的時候,因此一遇到原著中的人和事,那份成人的理智總會跳出來——唉,真不知道何時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真正的心無牽掛,也無須多疑防備別人!
行裝在片刻之間就整理完畢,行了幾里,又換了水路東行,途中雖未急行,但也鮮少作無謂的停留,因此回到杭州時,也不過是七月中下旬,而五哥最快也要月底才能迴轉。
我一去將近兩個月,爹孃們自是掛念的很,如今見我平安歸來,自然十分歡喜。唯有八弟,卻是滿臉的不悅,扭著頭和我賭氣,埋怨我當初走時故意瞞他。我拿了幾件新奇的禮物哄了他半天,要再三發誓下次若是出去,必定帶上他之類等等,才總算稍微雨過天晴了一點。
這一世我雖是第一次出遠門,但在外的日子我並不陌生,再則一路上的日子過的也都相當有趣,因此也沒覺得特別想家。
可我的爹孃和兄姐們顯然與我有不同的想法,自我剛進家門開始直至黃昏,他們就陸陸續續前來探望慰問關心、足足在我身邊圍了兩個時辰,不住地拉著我問長問短,看了又看,看了還看——關心地我頭都快暈了,尤其是老爹,瞧我那眼神一看就知道沒有好事,準又是要打我腦筋的主意,嚇的我忙藉口旅途勞累極需休養,方才得以大赦地逃回房中。
接下來的兩日,我首先去見了師父,和她暢談了一日,回來後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