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雪茄的人依然離不開他那支粗大的哈瓦那雪茄,一邊噴雲吐霧,一邊逡巡在酒窖的邊緣檢視紅酒的年份。
“這個只說明瞭一件事,你住的都是高階酒店。”年輕人並不看他,“侍應生穿得起佛羅倫薩的襯衣和全手工的小晚禮服。”
“相信我,我們家鄉那三十個美元住一晚上的汽車旅館裡,侍應生也都穿成這樣。”抽雪茄的男人舔了舔嘴唇,“槍放在哪裡?”
“不用帶槍,裡面到處都是槍,我只需要一小段金屬。”
“刀子?那裡有金屬探測器。”
“沒有人要你帶著傘兵刀公然進入會場。”年輕人回頭瞥了他一眼,以兩根手指在自己的髮際線裡一劃,把一頂中長的假髮摘了下來。他把假髮翻過來,一柄極薄的小刀被膠帶固定在那裡,沁著冷冽的寒光。
“喔!巧妙的設計,漂亮的刀子。他們大概不會用金屬探測器在你後腦勺上蹭來蹭去。”抽雪茄的人把刀子接過去擺弄,以手試著它的鋒刃,“是柄有年頭的東西,嗯,還很鋒利。不過,是不是小了一點,你準備用它來削蘋果?”
“用了很多年的東西,順手。它的刀鋒有三英寸長,殺人已足夠了。”年輕人把刀子拿了回去,舉起來在燈下眯著眼睛凝視。
“初戀情人的禮物?”抽雪茄的人撇撇嘴。
“不是情人。”
“總之是類似的玩意兒吧?這種用了很多年的東西,像是上面附了某人的靈魂那樣讓人覺得有種神異的效果。我有個朋友,第一個與他訂婚的女人送了他一件家鄉的特產,那是一瓶加拿大產的冰酒,很小的瓶子。那個女人是個非常虔誠的南部浸信會教徒,不得飲酒,也不得尋歡作樂。但我的朋友是一個可以醉死在瓶子裡的狗雜種。”
抽雪茄的人不再說話,繼續尋找著他想要的紅酒,年輕人紮上了領帶,兩個人之間微妙地沉默著。
“然後呢?”年輕人忽然問。
“嗯,我就是在等著你問‘然後呢’。”抽雪茄的人直起身子,“然後那個好姑娘就送了一小瓶冰酒給狗雜種,這個違反信仰的行動讓我的朋友覺得比擁有整個蘇丹的後宮還要幸福。不幸的是那個女人死了,包括她的浸信會家人和那座城市全被一顆核彈掀飛上了天,一點灰都沒有留下。”
“嗯。”
“我的朋友只剩下那可愛的一小瓶酒,於是他在酒瓶上打了一個孔,用一根銀鏈子把那瓶酒掛在胸前。每次行動前他都對著酒瓶禱告,雖然在其他任何時候看來他都該被上帝用雷電劈死。他相信這個時候那個姑娘會像聖母一樣保佑他,所有射向他的子彈都會在半途轉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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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第三章 冰酒與刀(6)
“效果如何?”
“蠻好,”抽雪茄的人聳聳肩,“好了十多年,後來終於有一顆子彈從他的左胸下面穿了進去,打出蘋果那麼大的口子來。他躺在我懷裡問我有沒有開瓶器,我說沒有,但是我可以用槍打爆瓶口,我也真的這麼做了。”
“結果呢?”
“他把那瓶酒喝了,喊了一聲哈里路亞,就死了。”
“很有意思的故事。”沉默了一會兒,年輕人說。
“有什麼需要隨時找我,”抽雪茄的人拾起自己的帽子戴上,把一瓶酒揣進風衣的口袋裡,“祝你一切順利,這次我們和L。M。A。站在了同一立場上,是不是從未嘗試和獵犬狐聯手?”
“從未,我和他只能有一個人站在陽光下,另外一個必然站在黑暗裡。”年輕人說。
“無論如何,要保住彭·鮑爾吉,他是焚燒草原的火種。”抽雪茄的人拉開門。
“彭·鮑爾吉不會屈從學院的壓力,可也不會追隨你們,他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