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七八點,天還亮著。吳海載著我沿著河邊騎,涼爽的晚風吹在身上,我靠著他的背,覺得心裡滿滿的。吳海吹著口哨,龐明幾個人從一條小道上騎著腳踏車過來。龐明看著我曖昧的笑,吳海一甩頭衝他們幾個說,“叫人啊。”
龐明憋著笑叫了聲弟妹,他身後的幾個小屁孩兒齊唰唰的叫:“嫂子!”
呃……這陣仗,怎麼整得跟黑幫大姐大似的?咱哭笑不得,不知道應還是不應。惱羞成怒間重重的擰了吳大少背上結實的肉。他跟沒事兒人似的,口哨吹得賊響,還不忘回頭衝我傻樂。
一群騎著腳踏車的青蔥少年,在傍晚最後的餘光裡,伴著響亮的口哨聲,劃出長長的弧線奔向前方。
父親在第二天夜裡回來,我給他炒了兩樣小菜。父親現在比以前更少說話,可是看我的眼睛裡總是帶著笑。我心疼他這麼早就開始瘋長的白頭髮,心疼他越來越削瘦的容顏。
不一會兒吳海也來了,兩人在院兒裡擺好桌椅,下起了象棋。張曉梅在臥室裡看電視倒是安靜。
洗碗碗筷,我走了出去,父親正開心的笑,我問:“聊什麼這麼開心呢?”
吳海眨眨眼:“這是咱爺倆的秘密。”
他們什麼時候成爺倆了,我怎麼不知道?兩人下了三盤,我給他們收了攤兒,催促父親早點睡了,他明天一早還要趕回工地。吳海幫我把桌椅拿進屋,臨走前小聲問我打算什麼時候跟父親提書店的事,我尋思著還是等拿到成績以後吧,這樣他會更安心些。吳海點點頭,偷偷在我臉頰上啵了一口才歡喜地回去了。
小媳婦兒夢話版:
吳大少靠著橋欄站著,目光一瞬不眨地盯著周瑾小盆友橋欄上晃動的小白腿兒,口乾舌燥:媳婦兒,你這兒有塊黑點。(說著就要用手去碰,心臟噗噗地跳,心花怒放地大聲呼喊:馬上,馬上就摸到了!……)
渾然不知某人賊心的周瑾,伸手點在小腿肚上:這裡?啊,這是顆痔啦。
頓住賊手的吳大少,心中萬分悲痛,臉上嘿嘿地笑,眼睛扔一眨不眨地盯著小白腿兒:這痔長得可真好看……(剩下的話是:好想摸摸。)
多年後得償夙願的吳大少,摸著周瑾小白腿上的小黑點嘿嘿地笑,眼中精光閃過,抬頭溫柔地問:媳婦兒,你身上都那些地方長了痔呀?
9母親
的到來很突然,我甚至沒有看清門口那個女人的長相,她已經把我抱進來懷裡,叫了我的名字。我愣了一下,很快知道認出了她,母親身上的香水味一直沒換過。
“小瑾,我是媽媽……你還記得我嗎?”
看著淚流滿面的母親,我忍住也落了淚,上輩子我傷害了兩個人,一個是吳海,一個就是她。直到後來我跟著她離開,我才知道她遠不是我想象中幸福,嫁給有錢人又怎麼樣?商人從來寡情,一個沒權沒勢的女人要在那樣一個大家族中生活,其中的艱辛,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所以後來她要跟劉志偉離婚,淨身出戶,我沒有阻攔。那個家族對她而言像把枷鎖,只有她自己掙脫了才能真正活得輕鬆。只是這個道理,她用了大半生才明白。
我點頭,啞著嗓子叫了聲:“媽媽……”
“小瑾,我的女兒!”母親哭泣著,滾燙的眼淚順著我的脖子滑落。周圍的鄰居有人聽到動靜陸續走了出來。
吳海也聽到響動出來看,看到這樣的場面後趕忙走了過來,“小瑾媽媽,有話我們進去說,”吳海看了看我,“要不去姥姥家?”
我點點頭,張曉梅在紡織廠找了份工作,已經上班去了。依她的性子,指不定聽到訊息立馬奔回來,不轟轟烈烈大鬧一場才怪。
母親沒說什麼,只是緊緊握住我的手,跟著我去了李奶奶家。在李奶奶的勸說下,母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