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至少在魏惠王和諸國使臣到來之前,她也能過上一小段安穩的日子了。
是了,如今不但趙國需要喘氣,她也是需要好好地喘喘氣吶。
然而忽有一日,趙媼來了。
來時阿磐正備藥膳,趙媼神神秘秘的,招呼著阿磐附耳過來,“過來,有事!”
細作這樣的身份,最怕聽見的就是“有事”二字。
“有事”就是“要命”,與細作而言沒什麼不一樣的。
阿磐放下手中的薑絲,提著一顆心問,“嬤嬤有什麼事?”
趙媼道,“適才關、周兩位將軍單獨將我與中庶長叫去問話,你可知道問的是什麼?”
阿磐與趙媼和中庶長之間唯一的干係就是大良造選美了,如今時隔多日,又把他們三人重新關聯到一起,必是哪個環節又出了差池。
阿磐心口突地一跳,人都麻了。
衛姝雖死,南宮那夜的事想必也不會有人知道。除非是暗中盤查她的人察覺了什麼蛛絲馬跡,抑或是陸商因了鬼火的事蓄意報復,要給她點兒顏色瞧瞧。
冒充衛姝身份的事,到底是埋在暗處的一顆驚雷,這顆雷一旦炸了,管她如今是衛姝還是阿磐,不必等到在謝玄座前受審,單是關伯昭與周子胥兩人就能將她就地處決了。
阿磐穩住心神,就當成閒話家常,平靜地問起來,“問嬤嬤什麼?”
趙媼瞥了一眼四周,低聲道,“問起你來!”
阿磐一凜,果然,果然如此。
面上佯作平常地說話,不帶一點兒波動,心裡頭早掀起了一片驚濤巨浪,“好嬤嬤,兩位將軍問什麼了?”
見四下無人留意,趙媼附耳低聲,“從畫像開始問起,問各郡縣是怎麼選人的,怎麼畫像的,又是怎麼把人定下來的”
“問起中庶長是怎麼把人接回來的?什麼時候去的?怎麼去的?去的時候南宮衛氏有什麼異樣?可有什麼不妥?家裡有什麼人,有什麼事,養沒養禽畜,物什的擺放一點一點兒地問得事無鉅細”
一雙藏在袍袖中的素手捏著,顫著,阿磐的心懸著,吊著,膽喪魂驚,骨軟筋麻。
恍然之間又聽見,“說是崔老先生的人星夜奔走,正在查你。”
趙媼的話就在耳邊,卻好似遊離千里之外,“對了,還說已經接了你的一個叔父和舅母,眼下正往這裡趕呢!”
:()為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