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臉色發黑,暗戳戳道,“主君數月不回大梁,小王的心膽兒已經摁不住了。”
關伯昭氣得七竅生煙,“我早就說,該早些把那小王掀了!主君打下來的疆土,有人安坐宮城,一分力氣不出就能佔盡了便宜!憑什麼!”
還要手壓鋒刀,目露殺氣,“旦要主君一聲令下,關某今夜就提他的人頭!”
謝玄輕笑,“與個豎子較勁。”
這一日惠王一來,大營就開始熱鬧了起來。
隨行宮人忙叨叨地烹羊宰牛,權貴要臣則陪王駕檢閱,當日惠王便大行封賞,當晚就犒賞三軍,大辦宮宴,十二歲的惠王在長平侯身旁耍盡了八面威風。
因而至天光將暝,這場宴飲才開始時,就已是明槍暗箭,刀光劍影了。
先是惠王的伶人持劍進帳,要為王父獻木劍舞。
這些伶人皆為男子,一個個身著華服,腳踏金靴,身姿矯健靈動。
樂聲乍起,如戰鼓擂響。
伶人或劍指蒼穹,或猛然下劈,人與劍光幾乎融為了一體。
高聲齊喝,發出鏗鏘的聲響。
木劍相擊,發出金石碰撞之音。
如勁松於狂風之中,又似飛鷹於流雲之下,華服木劍在燭光中交錯閃爍,在座之人皆擊掌叫好。
夜幕低垂,中軍大帳燭火通明,亮如白晝,春姬嫋娜著身子率眾舞姬魚貫到了諸位王侯身邊奉酒,鶯歌燕舞,好不快活。
,!
眼見著歌舞昇平,君臣和氣,然而那末尾的伶人卻猛地一蹬地面,身形暴起,似離弦之箭踏上了惠王身前的青銅案。
那長劍竟纏在腰間,此刻霍然一下抽出,在滿殿的燭光下迸射出刺目的寒光,大喝一聲,“受死!”
出手凌厲,直擊人心。
殿中諸人大驚失色。
舞的是木劍,藏的是真劍!
身手極快,十分利索,竟連臉都看不清楚。
宮人護著惠王大叫,“刺客!有刺客!護駕!護駕!”
惠王倉皇躲進長案底下,閉著眼哇哇大叫,“幹什麼!仲父救我!刺客!刺客!護駕!護駕!”
舞姬們駭得高聲尖叫,在殿內東躲西竄,“啊!啊——救命——救命啊!”
殿外值守的有兩撥,一撥是魏武卒,一撥是惠王近衛。此時聞聲進殿,惠王近衛直奔刺客而去,魏武卒卻頓步於大殿中央持劍防守。
有人驚惶大喊,“保護大王!”
殿內大亂。
長平侯驚惶起身,奔去魏惠王跟前,見魏武卒只是立在殿中不動,不禁忿然吼了起來,“愣著幹什麼!魏武卒!護駕!護駕!”
惠王哭道,“岳丈救我!”
都只當是要行刺惠王,誰知道伶人的劍卻乍然拐了個彎,一腳蹬上長案,借力一蹬,反身朝著王父的上座岌岌刺來。
阿磐這才看清楚,那伶人不是旁人。
是,是孟亞夫!
:()為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