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很快便來到了瑪麗?安託瓦內特和克洛蒂爾德公主的面前,她們兩人此時並不在原先的角落,而是來到了舞廳中間,兩人並排站著,一起保持屈膝行禮的姿態。
路易舉手做了一個示意,隨後眾人解去禮儀的姿態,站直了身子。
“克洛蒂爾德,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會來愛麗捨宮。”路易對這個妹妹的到來既意外又欣喜,他欣喜之下,沒有去管一旁的妻子瑪麗?安託瓦內特,而是伸手牽起了克洛蒂爾德的纖手,並讚美道,“你今天穿的很漂亮,比這裡任何的女士都美麗。”
路易若是在其他場合對其他女人如此說,那有一多半是在恭維,而在這種場合對妹妹如此說,卻是百分之百的無邪念讚美。只是,這樣的話在瑪麗?安託瓦內特聽來卻另有一層意思。她沒有因為丈夫眼中存在另一個女人而氣憤,反倒是從丈夫話中聯想到了其中隱藏的潛臺詞——克洛蒂爾德公主還不如一件衣服。因此,之前因克洛蒂爾德公主無禮而在內心燃燒起來的無明業火也稍熄了一些。
“謝謝,王兄。”克洛蒂爾德低下了已經佈滿紅暈的臉,不敢去看面前的哥哥,只是她那隻被兄長牽著的手,卻不自覺地暗暗用上了力,反握得更緊了。
“克洛蒂爾德,我想你們應該見過了,我的妻子,瑪麗?安託瓦內特。”路易的心並沒有女人們那麼複雜,他牽著妹妹的手,令其轉過身,面對著瑪麗?安託瓦內特。
“是的,王兄。”克洛蒂爾德一直低著頭,嗡嗡言語道,“您真是娶了一位好妻子。以前一直聽人說她是這個時代歐洲最美麗的公主,這句話果然是真的。而且和藹又和善,更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好女人。”
路易對此並沒有覺得多少怪異。他能夠肯定,克洛蒂爾德在此之前絕對會見過瑪麗?安託瓦內特,但是,他也可以確定,對於這個未婚又未成年的小公主,要在那少數幾次見面機會中與瑪麗?安託瓦內特有交流,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因此,克洛蒂爾德可能也只有在今天才獲得第一次與瑪麗?安託瓦內特交談的機會。
“瑪麗,我的妹妹在誇讚你。”路易心情高興,至少他的妹妹並沒有將他的妻子當做是討人厭的“奧地利女人”,他可不願意剛剛攆走了一個普羅旺斯伯爵,又多出一個女版普羅旺斯。
然而,本就是強撐著身體的路易,卻沒有發現,在他對妻子開玩笑時,妻子的臉卻是鐵青的。
克洛蒂爾德公主話中隱含的挑釁意思,其他人或許聽不出,但瑪麗?安託瓦內特卻聽出了。那段表面上讚揚瑪麗?安託瓦內特的話,卻只是用“公主”、“女人”這樣的名詞在指代已經身為“法蘭西王儲妃”的瑪麗?安託瓦內特,在瑪麗?安託瓦內特聽來,這便是如同在說“她只是公主或女人,而非是法蘭西王儲妃”。
瑪麗?安託瓦內特微微一笑,以此平和反覆的心情,語氣和悅地對路易說:“我們的妹妹太謙虛了,其實今天的她才是全歐洲最美麗的公主。”她又微笑著對克洛蒂爾德說,“如此美麗的你,也只有薩丁尼亞王國的王長孫可以與你班配。我的母親曾經計劃將我的一個姐姐嫁過去,如果不是可怕的天花奪去了我姐姐的生命……算了,我還是應該恭喜你,你將會有一個好夫婿。”
瑪麗?安託瓦內特已經充滿了報復之心,所以毫無憐憫地用著最刺激的言語攻擊著克洛蒂爾德。全歐洲都在傳言薩丁尼亞王國的王長孫有著生理問題,根本不能夠生育,所以才到二十多歲都沒有結婚。瑪麗?安託瓦內特的母親曾經確實有計劃將其中一個女兒嫁往都靈,為此還特意調查了一番薩丁尼亞宮廷,因此,對於都靈王宮的秘辛,沒有誰比瑪麗?安託瓦內特更瞭解。她就是要以此來給這個敢向她挑戰的小公主一個實實在在的教訓。
果然,如瑪麗?安託瓦特納所料,克洛蒂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