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統籌所決定來個全扭盤重測,本事不足的、打混摸魚的,一概吊銷證照,不許再在燕京城裡掛牌營生。
這項訊息對於古玩界是個大事,城裡這幾日古玩鋪子裡的管事們幾乎都無心工作,成日抱著幾本“古玩大全”猛抱佛腳,就怕考砸了這局。
十五日一到,天清日明,墟里幾間古玩鋪於裡卻都靜得可以打蒼蠅了,管事們不在,留在店裡的大多是些學徒跑堂,店於還是要開的,但也只能做些小買賣,若真要論起大生意,誰也不敢扛下責任,就希望這一日安然無事過了便了。
可偏,還是有不識趣的人硬要湊在這時節上門。
“聚寶天鋪”名副其實是個蒸京城裡的聚寶處,不單燕京,鋪於當家武昌吉還在兩湖、金陵、湘贛等處設有幾個分站,各類寶物無論在通路上或兜貨來源均十分流蛹,這幾年來已隱隱然氌坐京師第一古玩店寶座。
這一日,店裡來了個華袍錦服、氣度不凡的客人,可偏偏找碴似的問了幾個連珠炮問題,堵得幾個跑堂管事臉色由青轉紅,由紅轉藍,終至墨黑。
“這位朱爺,”管事趙倉庚訥訥賠著笑,來人一身貴氣,況且還跟當今天子同姓,看樣子不是皇親也是國戚,大家夥兒還得留在燕京城裡開門微生意呢,怎生得罪得起?
“您聽小的說,咱們幾個當家管事,今兒個全上丁珍玩所,能當家主事的全不在,要不,您明兒個再來,在下一定……”
“怎地?”來人斜眯著眼,雙手擦在腰際,明擺著找碴模樣,“城裡鄉親都說‘聚寶天鋪’是京裡頂尖的古玩鋪於,難不成原來是開著門做騙人生意?懂貨識貨的就那幾個當家主子?若真是如此,祈康!”他吆喝道,只見在他身旁陪侍的少年連忙肅身恭立,“找幾個人將門口‘聚寶天鋪’匾額給我拆下,省得留在上頭現世騙人!”
“是!少爺!”祈康扳扳袖子,盤算著該從何處下手。
“別……別……朱爺……”趙倉庚急出一身汗,一邊勸阻一邊回頭低聲問下人,“讓你們去請陽姑娘的,究竟請了沒有?”
“請了,請了!”幾個僕役也是一身汗,“方才就已打發人到別苑那邊去請了。”
姓朱的男子除了跟班外,鋪於外還候了些隨從,這會兒聽見了命令,有人搬梯,有人拿傢伙,噎噎呼呼地,與鋪於裡出來阻止的小夥計們推擠成一團,“聚寶天鋪”向來位於燕京城裡最繁盛的街頭,這麼一場喧鬧自是引來了成山成海的圍觀人群。
“哇!好大的膽子!哪裡來的傢伙,竟敢拆:聚寶天鋪‘的招牌?”
“哪兒來?”另一人撤撤嘴,要問話的傢伙看清楚動手拆招牌隨從的衣服,“閣下有照於自己端詳,瞧清楚後,就懂得看熱鬧歸看熱鬧,話還是少問點好些!”
待願清那些漢於衣上繡金的“壬”宇後,問話的人果然噤了聲音,“是他?”
幾個旁觀人心頭,樣思量,這“聚寶天鋪”敢情是像天借了膽,竟敢招惹這號人物?!
“住手!”
其實那只是個細軟軟的嗓音,柔柔的、細細的,有些像貓叫,卻不知何以瞬間僵止了所有進行中的紛爭,還包括了正在扶著長梯護著弟兄們爬上高處要取下匾額的祈康。
淨顧著尋找出聲的人,祈康壓根忘了手邊的工作,他轉回頭,手一鬆,一聲慘叫在身後插起。原攀在梯上手已伸向匾額的傢伙,萬沒想到遭人遺棄,這會兒伴隨著慘叫聲自高處跌下,不但落下還壓斷了梯條,卻乏人搭理,只因這會兒,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被由後堂踱出的白衣女子給吸引住了。
那女子一身白衣,卻不予人一種蕭索乏味的感覺,細白綢裙輕襖襯得那原本就細緻精巧的五官更顯絕麗。
女子眉如輕黛、目似古玉、唇同紅珀,清麗如畫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