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觀察一支軍隊是否精銳,第一個要點就是觀氣,佇列整齊劃一,嚴整肅立,便是精銳之師。
當年戚繼光調任薊鎮,有鑑薊鎮官兵紀律散漫,急調自己三千浙軍到達薊鎮,時逢大雨,三千戚家軍列陣郊外,從早到晚,站立在大雨中一直不動,讓薊鎮官兵驚駭不己,明白了強軍是什麼樣子。
佇列嚴整,就代表著一支軍隊經歷過長時間的嚴酷訓練,盧象升久經軍伍,當然明白這一點。看著下面那一百六十多嚴整列陣的靈山衛新軍,那些將士個個都是高大魁偉,臉上還帶著那種血戰餘生的驕傲,顯然都是經歷過鉅鹿之戰的將士。
這種英武與驕傲,讓人看了眼前一亮。盧象升見過太多那種麻木不仁的明將士兵,大多都是老弱之輩,雖然很多人身上的裝備比靈山衛將士好得太多,但是真實的戰力卻相差甚遠。
此時盧象升明白己經不需要釋出什麼演武命令了,就知道眼前的靈山衛新軍都是一等一的精銳。
“劉衍,我聽聞你麾下有新軍九千餘人,其中披甲將士有多少?”
劉衍嘿嘿一笑,說道:“啟稟督臣,屬下雖然擴編了新軍,但是兵備卻多有不足,特別是軍中鎧甲、戰馬缺少甚多。以目前的情況來說,屬下軍中只有不足一千將士裝備了鎧甲。”
一旁的劉澤清稍稍鬆了一口氣,這還差不多,一眾即墨營的將官也是輕鬆了一些。只有李繼文和胡宗明對視一眼,二人明白了什麼,不過卻沒有說話。
顏繼祖當然知道劉衍絕不止有這麼一點實力,不過看了看盧象升,只見盧象升也是有些詫異,便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盧象升問道:“我記得當初在鉅鹿的時候,光是繳獲奴賊的鎧甲就不下兩千副,你靈山衛也能自己打造一些,為何只有一千將士裝備了鎧甲?”
劉衍嘆息一聲,說道:“啟稟督臣,屬下只是一個操守官,沒有太多的錢糧供應九千餘新軍,即便屬下有部分產業可以貼補一些,也是杯水車薪。所以屬下自作主張,將繳獲的大部分鎧甲給拆解、熔鍊了,製成各種鐵器對外出售,換取錢糧用來養兵了。”
“哦?”
盧象升看著劉衍,不置可否的說道:“如此,真是為難你了。”
劉衍明白盧象升肯定是不相信的,不過也無所謂了,自己不願意說的,盧象升自然也不會刨根問底。如今這個世道下,哪個將領沒有自己來錢的門路,上官通常都是不會細問的。
“劉衍,你麾下其餘新軍現在何處?”
劉衍回答道:“啟稟督臣,除了靈山衛駐守一部分之位,其餘將士都分守各處千戶所、百戶所。”
“你再招來一部將士我看。”
“是。”
劉衍吩咐苗紹幾句,苗紹策馬前去調兵。看書菈
沒過多久,苗紹便又率領一哨一百六十多名將士進入校場,他們原先都在靈山衛城外面的田裡幹活,是被管屯官張耒借調過去趕農時的,眾將士在接到命令後就很快集合起來。靈山衛平時嚴酷的訓練發揮了作用,雖然集合命令匆忙,這一哨將士還是快速整好隊跑步前來。
這一哨將士的身上都沒有披著盔甲,手上拿的只是根長矛,一眾即墨營的將領甚至以為他們是乞丐幫,這一哨將士身上的鴛鴦戰襖,也盡數破爛不堪,難以看出那是軍服。
臺上的盧象升等人看到這些如同乞丐一般的將士跑步進來,讓他們吃驚的是,這些將士雖然衣著破爛,身上穿的五花八門,手上的兵器簡陋,但他們軍容的嚴整,卻是絲毫不輸原先那一百六十多鐵甲精銳。
這一哨將士跑步進入校場後,很快與之前那一哨將士匯合,在臺前停了下來,佇列竟也是絲毫不亂,與那些鐵甲銳士一樣排得嚴整無比。
盧象升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