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鉞聰放目遠眺鎮上燈火,心忖:“八王爺和白伯伯決然不會與高進倫之流勾連,但他為何說買賣少女與拜月貢有關?”想到此,忽然想起白知府“只提拜月貢,不提徵丁令”的話來,又忖:“白知府上下好像在有意讓人知道這些姑娘和拜月貢有關。”想了一想,突然大驚道:“莫非,這些女子和拜月貢本無瓜葛,是高進倫利用她們誣陷八王爺以押送拜月貢為名買賣賀蘭少女?”
陸行雲忍不住拍手叫好,讚道:“你是怎麼想到的?高進倫這些年甘為太監總管劉雷傲鷹犬,沒少向朝中奸佞運送賀蘭美女,不過今年邊關告急,皇上下令徵丁,朝中劉雷傲黨羽不敢再收受少女,這些姑娘也就沒了用,媚乙道長本擬將她們立即處死,不料劉雷傲傳來密函,要他們將這些姑娘押往縣衙知府,並傳出留言說她們都是八王爺以徵收拜月貢為由買賣的少女,在押送途中被高進倫之類的江湖豪傑發現,八王爺遂下令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古鉞聰又驚又怒,說道:“我曾聽白伯伯說過,當今皇上並非昏庸無道的君主,此等一面之詞,他怎會輕易相信?”
陸行雲道:“朝廷中的事,我可就不大清楚了,不過有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比如你古鉞聰本非無惡不作之人,但今兒個有人說你殺了人,明兒個有人說你放了火,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久而久之,縱然是你至親之人恐也難免要對你心生懷疑,劉雷傲權傾朝野,假若他將一應劫掠百姓脂膏、賣鬻少女之事都扣上拜月貢的帽子,久而久之,八王爺恐怕也說不清道不明瞭。”
古鉞聰深以為然,說道:“陸兄一席話,在下受益良深,多謝了。”
陸行雲笑道:“你別謝我,我這樣做全出於一片自私心。”
古鉞聰心忖:“他只大我六七歲,然見識之卓遠,又豈止六七歲之別。”說道:“陸兄,三年前我鑄成之錯,自知無力挽回,你要報殺父之仇,我隨時恭候。”
陸行雲道:“殺父之仇自然要報,不過當今武林少了你古兄弟,豈非是一大憾?你放心,待妖魔一除,陸某自會找你。”
古鉞聰不語,陸行雲又道:“香兒的死,我聽說了,你節哀罷。”
古鉞聰想起香兒,忍不住氣血逆湧,眼眶一酸,沒有說話。
陸行雲看他一眼,笑道:“不過,有句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她叫歐陽龍兒?我給你說,香兒已經走了,她是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我們都還年輕,一定要活在當下,要珍惜眼前人。”頓了一頓,又道:“我看得出來,她對你很是關切,你可不要錯過了。”
古鉞聰正色道:“你誤會了,我只是奉教主之命送她回京,順道排解心中煩憂而已,龍兒乃堂堂郡主,身份何等豪貴,我一介草民,絕不敢有非分之想。”望著鎮上萬盞燈火,說道:“我也無心去想,不想去想。”
陸行雲道:“你也是性情不羈之人,何時變得拘泥世俗起來?情能教人以生死相許,區區尊卑算得什麼。若一天有一女子讓我心動,我可不管他是郡主還是公主,一定會赴湯蹈火。”
古鉞聰強自笑了笑,說道:“那我靜候陸兄佳音了。”
陸行雲道:“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我可不能和你稱兄道弟。”頓了一頓,接道:“該說的話我已說了,聽不聽在你,師太還等著我們,回去罷。”
眾人見古鉞聰和陸行雲兩人一面說笑一面走來,有人大惑不解,有人卻忖:“郡主所料絲毫不差,這個陸行雲不學無術,全無志氣,被古少俠幾句話給嚇壞了,果然不敢動手。”
兩人走近眾人,陸行雲大聲道:“我今天不殺你,別以為是我怕你,待你將愛人送往京城,我自會找到你。”
此話若是她人聽得,必要做一番辯解,歐陽龍兒卻肆無忌憚盯著古鉞聰發笑,古鉞聰想起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