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如此的突兀而猝不及防。
不僅是鏡月未央,就連白朗之自己,都感覺到有些詫異。
然而這種詫異,也只是片刻。
一旦觸及那兩片溫軟香甜的唇瓣,恐怕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再度鬆開,淪陷也不過是一剎那的事情,白朗之閉上眼,輕輕撬開雙唇之下的貝齒,溫柔而又霸道地加深了這個吻。
等鏡月未央重新啟動反射系統再度恢復感官知覺,鼻尖的男人已在她舌尖攻城略地,鏡月未央心頭一跳,第一個反應就是推開他!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她根本不能控制自己,不把他跟安柏辰重合在一起。
對安柏辰,她有抗拒,也有眷戀。
她雖然不會再原諒他,也不可能會再次牽起他的手勉強地把破碎的鏡面補上,然而無可置疑的是,她不可能會徹底遺忘掉他,不可能會對他失去所有的情懷。畢竟曾經的感情早已刻骨銘心烙進魂魄,非死,不得除。
如果哪一天她堅持不住,像是狼人在月圓之夜化身為狼一般,那麼白朗之無疑就是避無可避的獵手,會在一瞬間掐住她的喉舌,要了她的命!
她不該出於心底的那小小眷戀,就把他留在身邊,這個罌粟般存在的男人,遲早都會成為她沉淪的毒癮。
或許,是時候……
斬斷跟他,斬斷跟安柏辰的所有聯絡了。
她不能為了一場回不去的夢,而再度葬送她死灰復燃的人生,今生今世,她只為自己而活。
“放開我……”趁著白朗之換氣的間歇,鏡月未央急促地喘著氣,聲色卻是十分的涼淡,如同九天懸掛著的孤冷明月,不帶一絲情感和溫度。
“他是他,我是我,”白朗之冷然注視那雙清寒的眸子,月光不太亮,看不清她眸中的神色,卻也能讓人猜測出那眼中是怎樣的一副姿態,想到她之前說的話,陰鬱的氣息不由得逐漸染上眼底,“我會讓你知道,我們有什麼——不同。”
最後兩個位元組被瘋狂地壓入鏡月未央的舌底,鏡月未央從來不曾想過,那樣清高孤傲的一個人,也會有這樣激烈而強勢的舉動。她被他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腦中逐漸流失氧氣變得空白一片,這種狂暴的行徑已然失去了最初的溫存,如同懲罰一樣叫人無可承受。最後昏迷之前,鏡月未央的腦中模糊地閃過一個念頭,隱隱約約帶著嘲諷般的腔調——
果然,很不一樣……
他們根本就是不同的物種,安柏辰那樣斯文乾淨的一個男人,怎麼對她做出這樣殘酷的獸行?
不過這樣一來,她對他僅存的那點好感,也逐漸消失殆盡了。
等楚鶴鳴精神好了一些,鏡月未央便去他的房裡探視他,這個男人倒是有些正派,並不像其他幾人那樣喜歡玩花樣搞得整個公主府雞飛狗跳,好幾次都是他在中間斡旋才讓事情解決得比較順利。但不能單憑這一點,就把他劃為“好人”一列,畢竟他跟慕容晏他們關係甚密,不說是狼狽為奸,也曾同仇敵愾,罔顧她的性命對她的生死袖手旁觀。更何況,被鏡月閔徹的暗探這麼三番四次的挑撥,鏡月未央的疑心病只會越來越重。
她雖然十分看好楚鶴鳴這塊玉石,但是在沒有雕琢好之前,她是不會放心將其擺上棋盤的。
“鶴鳴參見殿下。”
寒症一除,楚鶴鳴就像是變了一人似的,孱弱微駝的身子骨如今卻是挺拔筆直,頗有種玉樹臨風的味道。從幾步開外望去,也能感覺到那種浩浩然的正氣,光風霽月兩袖清風,描述的就是這樣的男人。
飛橫入鬢的劍眉濃墨有力,高高的鼻樑挺拔而有俊朗,特別是那雙烏黑的雙眸,不像彥音那般狹長,也不像白朗之那樣眼角微翹,只是很平淡的一雙眼睛,卻彷彿有著無可估量的力量一般,能承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