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很淺,感覺到床上的動靜很快就醒了過來,見到鏡月未央懨懨地側開眼,不由覺得一陣好笑,“還在生氣?”
鏡月未央翻過身,淡淡地哼了一句:“沒有。”
鏡月千修跟著翻身上了床,摟過她的腰貼在懷裡,下顎支在她頸窩處輕輕摩挲:“央兒,對不起,昨天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免了。”鏡月未央漠然地打斷他的話,“我最討厭別人跟我說對不起,煩請靖王殿下收回去。”
鏡月千修微愣,繼而輕輕嘆了一口氣:“央兒,告訴我,你在怕什麼?”
鏡月未央合了閤眼,沒再接話。
長久的沉默之後,才從鏡月千修懷裡傳出涼淡的幾個位元組:“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
“從前有一隻兔子,滿心歡喜地叼著胡蘿蔔去送給披著羊皮的大灰狼。大灰狼把它咬得遍體鱗傷,兔子就逃啊逃,逃進了灌木叢裡,荊棘扎進皮毛中,血流滿了灌木叢。等兔子走出這片灌木叢,它揹著滿身的刺告訴別人:我是一隻刺蝟。”鏡月未央說完之後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很傻……是不是?”
鏡月未央的語氣其實一直都很淡,但就是那種不在乎的口吻,卻讓人覺得更為悽楚。她不是看不透,只是看透了之後,反而留下成片成片的……荒蕪。
“央兒……”鏡月千修收緊手臂,緊緊地把她擁在懷裡,心疼得無以復加。
“所以,不是我不肯信你,”鏡月未央轉過身,伸手撫上鏡月千修的臉頰,輕輕笑了笑,“是我不能。”
在客棧休息了兩天,鏡月千修派了人去查探那日的襲擊,很明顯是有人下了重手要置他們於死地,但是因為當時人都擠在一起,對方的目標是誰卻不能確定。第三日,千墨不負眾望地抓了兩個活口回來,效率卻是極高的。
只是這撥殺手都是不要命的狠貨,三十幾人就留了兩個,嘴巴硬得很,死撬不開還要防止他們自盡,千墨廢了不少氣力也沒能讓他們開口。鏡月千修冷冷一笑:“別以為他們不說,本王就猜不到是誰幹的。”
鏡月未央不以為然地抬了抬眼皮:“那可未必,朝中局勢多複雜,各種各樣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可別是冤枉了人家。”
“冤枉?”鏡月千修抱起鏡月未央往外走,繼而低頭對她挑眉一笑,“但凡是對你不利的人,都該死。”
“哈,全天下的人都想我死,難道你要不全天下的人都殺光嗎?”
“有何不可。”
鏡月未央甩了甩綁成木樁一般的小腿,總算明白死妖孽的意圖了,這樣一來,至少五天之內是走不了路的吧?
“那兩人在哪裡?不如讓我試試。”
上了滿滿一桌菜餚,鏡月未央拿著筷子夾了一顆青豆扔進嘴裡,瞟了眼地上跪著的兩個人,側目對著鏡月未雪笑得陰邪:“你們不都說本殿的手段殘忍毒辣嗎?其實一直以來本殿都覺得自己很善良的,不過既然你們這麼說了,本殿若不表演個一二,那實在是有辱‘盛名’。”
鏡月未雪臉色一白,滿是柔弱地看向柳浮玥,柳浮玥朝她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安撫。
見此情形,鏡月未央倒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對於柳浮玥這樣的人,越是看重他,就只會越發地得寸進尺,晾他一晾只當是眼不見為淨。
招來千墨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千墨頓然臉色一暗,目光快速閃爍了兩下,再次看向鏡月未央的眼光便就帶上了一絲莫名的懼意。
“你跟千墨說了什麼?”
“一個道聽途說的小法子,原來是個土匪頭子想出來的,你知道匪賊的手段向來都很變態,我原先聽著只覺得有趣,還沒試過呢,今天恰好有機會玩玩,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哦?”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