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月未央立在原地捏著拳頭,牙關磨得咯咯直響,不是冷的,她是氣的!
聞、人、櫻、離、這、個、魂、淡!
睚眥必報也用不著這樣吧?!
很幼稚啊有沒有?!
“公、公子……?”
“把老闆給我叫來,老子要拆了這座樓!”
“公子息怒,小心氣壞了身子……”
鏡月未央狠狠甩了甩溼答答的袖子,看向匆匆迎上來的酒樓老闆的目光鋒利得簡直能殺死人。氣壞了身子?何止是氣壞身子,都要氣流產了有沒有?!再怎麼說,這裡也是鏡月的皇城,是她的地盤!
宗政雪微,別欺人太甚!
冷著臉回到春風樓,鏡月未央還沒走近巷子,遠遠就能看見那座樓館的熱鬧喧譁,張燈結綵人聲鼎沸,就算在整條繁華的街市陪襯下,也絲毫不減它的招人惹眼,那種別具一格的賣弄風騷的姿態,就是連皇城裡最紅的花樓也比之不及。
鏡月未央微微眯了眯眼,總感覺有什麼地方好像跟平日裡不大一樣了。
“咦,今天是什麼節日嗎?樓裡好像比平常熱鬧了好多。”
唔,一語點醒夢中人。
就是站在這街頭巷尾的,都隱隱約約能聽到樓館裡的笑鬧喧囂,似乎是在舉辦什麼大型的活動,偶爾還能聽到一陣一陣起鬨的聲音,就連剛剛進樓的人流也比尋常多了不少。鏡月帝都本來就是個紙醉金迷的城市,這一條夜街更是全皇城最風靡的銷金窩,雖然春風樓是個柳色館,可來來往往的客人,既不比對面的百花堂少,也不比邊上的胭脂閣來得身份卑賤。
“公子,您可算回來了,這——”
見到鏡月未央,候在門口來來回回踱步的男人當即快步迎了上來,面色焦慮,欲言又止,好不容易組織好語言開口,卻被鏡月未央一抬手擋了下來。
鏡月未央跨進門檻,不及上樓,抬眉就看見了不遠處大紅地毯上半裸著香肩斜臥著的男人。
秀髮如緞,膚色似蜜,修長的雙腿若隱若現地藏在緋紅色的繡袍下,腳腕處一如既往繞著金色的珠鏈,點綴著無數細小的鈴鐺,只要輕輕一動,就能奏出一片清脆的細響,一直能撓到人的心底裡去。整個人明明瘦得快要不成樣子,套著一件袍衣就跟披著被單似的,可一染上那種嫵媚風騷的氣息,就有種說不出的撩人滋味,越發叫人心癢難耐,恨不得將他仍上床好生折磨一番,生生地想要逼出他的幾滴清淚來……
此刻,這個狐狸般妖嬈的男人支肘靠在一隻大型花鼓邊緣,四周圍了整整一圈的豺狼虎豹,玉白的足尖就那麼放蕩地露在外頭,蛇一樣軟弱無骨,滑過場臺邊緣打翻了放置其上的一個酒樽,溢著濃香的清酒立刻潑滿腳背。
“哎呀——抓到了!”
臺邊圍聚著的男人露出淫邪的笑容,一把抓住那白皙的腳腕,緩緩湊到面前,繼而伸出舌尖一點點舔舐著上面殘留的酒水,逗得臺上那隻妖狐忍不住咯咯直笑,聲色旖旎動人,風騷得不像話。
鏡月未央目光狠狠一擰,瞬間冷到了冰點。
像是能感應到她的視線似的,臺上放浪形骸的男人側過頭來,狹長的鳳眼斜斜勾進鬢角,不一樣的容顏,一樣的絕色,不一樣的場合,一樣的風騷。對上鏡月未央剋制著慍怒的雙眸,魅惑的鳳眼卻只是微微彎起,笑得愈發囂張而放肆。
這隻死狐狸又在耍什麼把戲?!
在春風樓待了一個晚上就被掰彎了嗎?開什麼玩笑!
好的不學,偏偏學那些無聊花哨的把戲,智商沒怎麼提高,勾魂攝魄的功力倒是漲了不少,膽子也大了,竟敢在她面前跟別的男人調情戲誘?呵……不對,他的膽子可一向大得很!
袖子下捏起的拳頭緩緩又鬆了開,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