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炎胤之間的事她多多少少有耳聞,本以為拓跋炎胤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動了情,如今鏡月未央費盡周折跑來北漠,不就是為了那個早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的男人?!
終於等到鏡月未雪說上了重點,鏡月未央才喊住了小銀子,轉眸輕輕瞟了一眼趴在地上那個滿身狼狽的女人:“接著說。”
緩緩坐直身體,鏡月未雪整了一下衣服爬起來,手頭有了籌碼之後不免有得意起來,但又不敢太過放肆,生怕功虧一簣,便橫手指向小銀子:“先讓他滾出去!”
小銀子轉頭看向鏡月未央,這一刻,他多麼希望鏡月未央說一個不字,哪怕猶豫一下也行。
至少這樣一來,還能說明他在她的心目中,他的地位不比拓跋炎胤低。
然而,鏡月未央卻只朝他輕輕點了點頭,口吻依舊溫和,聽起來卻讓人沒來由地覺得心涼:“你先出去吧。”
小銀子不再猶豫,轉身快步走了出去,順帶一把甩上門,撞得門框都狠狠抖了兩抖。
“呃……”不知道小銀子打哪兒來冒出這麼大的火氣,鏡月未央有片刻的愣神。
“呵呵,這個賤奴對你還真是情深意重啊!”鏡月未雪看著熱鬧,嘴上忍不住就嫉妒得想挖苦幾句,“只不過跟這樣卑賤又沒有教養的奴人廝混在一起,你都不會覺得自降身價嗎?”
懶得理會這個瘋女人的挑撥,被狗咬一口還要跟狗爭辯的人那是傻逼,鏡月未央回眸冷冷看著她:“有話快說。”
鏡月未雪眼下卻是不急了,走過來坐到鏡月未央身邊,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腫脹的臉頰,神情有些哀怨:“我這個樣子,等下哪還有臉出去見人,奴才不聽管教,做主子的難道不該擔待一些嗎?”
鏡月未央瞅了一眼她那腫得高高的臉頰,知道她一時半會兒不會罷休,反正已經得罪了小銀子,要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有點對不起小銀子生的那一肚子悶氣了。
取了一盒藥膏丟給鏡月未雪,鏡月未央不耐煩地催促她:“要塗快點塗,這盒是特製的消腫除淤雪蓮膏,不出半盞茶的時間,你的臉就會恢復原來的樣子,保證看不出一星半點捱揍的痕跡!”
“哦?是嗎……”鏡月未雪縮起瞳孔,忽然笑了起來,自以為是千嬌百媚,實則臃腫不堪,“那就勞煩姐姐幫個忙,可好?”
擰開蓋子,鏡月未雪把小盒子遞了過來,目光灼灼,閃爍不定,似乎有清淚在眼眶中打轉,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絲委屈看起來尤為真切。
即便是同父異母,鏡月未雪怎麼說也跟她流著相同的血,姐妹兩人鬧到這個地步算不上什麼招人開心的事……大概是鏡月未雪無意間流露出來的那種孤苦無依孑然一身的情緒觸到了鏡月未央心裡的某根弦,鏡月未央不由自主接過了那盒藥膏,用指尖蘸了一小塊膏體伸手抹上鏡月未雪紅腫的肌膚。
鏡月未雪難得乖乖地垂著眼瞼,不鬧也不說話,靜靜看著鏡月未央的手指在眼下緩緩旋轉滑動。
“好了……”
鏡月未央輕聲開口,正要收回手,然而手指在掠過鏡月未雪紅唇的時候,陡然就被她張口咬住,那種發了狂似的狠勁幾乎要把她的手指頭咬下來,儘管在下一秒鏡月未央就條件反射地劈掌將她打飛,可手指還是被咬破了皮,暗紅的血液帶著一股惡臭一點點湧了出來。
中毒了!
鏡月未雪的牙齒上有毒!
真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存了這樣的心思!鏡月未央捏著指頭不讓毒素蔓延,然而鏡月未雪拼死種下的劇毒藥性極烈,很快就順著血流蔓延到了全身,鏡月未央在昏迷之前恍惚間看了一眼被她擊飛的鏡月未雪,只見那個女人早已化成了一灘血水。
竟然用自己的身體作引,那個女人果真毒如蛇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