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
原本漆黑的頭髮,已經隱隱透出蒼白,如此斑駁。
而在垂落的短髮之間,眼瞳也在秘儀的侵蝕和孽化影響之下浮現出詭異的色彩,不同於兼元的碧綠,而是一片若隱若現的猩紅。
就像是未曾熄滅的炭火。
自輕嘆裡,他揮手,散去了水銀之鏡,感受到雙手之上傳來的陣陣刺痛,非攻的矩陣流轉游曳,靈動的輝光漸漸暗淡,彷彿蒙塵,如此疲憊。
卻依日執著的為他剔除侵入了雙手的諸多侵蝕,一次,又一次,不允許他投向孽化之路。
「放心吧。」
季覺活動著十指,無聲呢喃。
非攻之榮,非攻之罪,皆為自己所成。
不論是流體鍊金術的傳承還是往後的諸多饋贈,聖賢水銀在自己身上傾注的期望眾多,自己又怎麼可能蠢到因為一夢之見而否定自己堅持至今的人生?
轟!
刺耳的哀豪驟然進發。
熔爐劇震,就像是有看不見的人在裡面瘋狂的衝撞,敲打爐門,吶喊,
哀嚎,求饒。
「有人嗎?有人嗎?!救救我,救命—」那個淒厲的聲音絕望吶喊:「放我出去,求求你,求求你,有人嗎?啊啊啊啊·——」
求救和呼喊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瘋狂的大笑,乃至歌斯底裡的詛咒和悲鳴。
粘稠的血液源源不斷的從爐門之後溢位,湧動,又消散無蹤。
焰光之中,嘶鳴怒吼聲漸漸消散。
到最後,伴隨著爐門的開啟,最後的硬嚥聲,消散無蹤。
伴隨著季覺的招手,破空的悽嘯聲進發。
一把匕首驟然從爐中飛出,落進了他的手裡,嗡嗡作響,淒厲的嘯聲所過之處,所有的金屬居然都震盪起來。
耳膜刺痛。
粘稠的猩紅從匕首的鋒刃之上,緩緩滴落,永無休止,但又消散無蹤。
「出爐了?」
兼元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垂眸俯瞰:「倒是又有了點長進。」
「廢物而已。」
季覺拿在手裡,揮舞了兩下之後,回頭看了兼元一眼,向手裡的匕首,遺憾搖頭:「過於追求鋒利和毀傷,傷人之前恐怕就會形毀神散,不堪一用。」
「那也要分目標吧?」
兼元伸手,握緊了他手中的鋒刃,滿不在乎的拿起來,在自己手上割開了一條血口,欣賞著自己的血液異變硬化,甚至活化,如怪物一樣鑽向自己掌心的模樣。
只可惜,割開一條血口之後,就在矩陣和氣息的反震之下,匕首崩裂,
而異化的血液彷彿遇到了更加恐怖的怪物,迅速消散。
到最後,血口彌合,彷彿未曾存在過。
「確實,還差了點。」
兼元將碎片丟到一邊去,回眸,看向了空空蕩蕩的熔爐:「爐子裡還有什麼?」
「唔—」
季覺沉吟片刻,微微聳肩:「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東西,宗匠有興趣?」
「浪費了這麼多素材,總要讓我看看去哪兒吧?」兼元嘲弄一笑:「當然,如果你打算為我準備點驚喜的話,我也可以裝作不知道。」
季覺隨意的招了招手,爐中的灰煜和碎屑之中,便有一縷猩紅的光芒浮現,升起,落入了兼元的手中。
「這是—?賜福造物?」」
兼元的眉毛微微挑起,下意識的品評和鑑識,卻發現,以季覺如今的水平,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疏漏。
甚至其中構造之複雜,更在尋常工匠之上,甚至還帶有加密。他並不願意以宗匠的境界壓人,因此在剎那之間的分辨中,也只能結合季覺所提取的素材,判明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