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個神秘女人,又帶著她的香水味去哪裡呢?
雷武業又是為什麼忽然之間在幾個月的時間裡從年富力強變得奄奄一息?雷耀興為何會一步步行差踏錯,漸漸走到到同所有人為敵?
這一場葬禮為何會如此及時?
而那一顆射向了陳行舟的子彈,無人察覺,同時又無人阻擋,如此匪夷所思的高超射術,又是出自於誰的手中?
太多的謎團了,已經隨著時間而變得無法追溯和考證。
伴隨著新話事人的上位,一切都將被塵埃漸漸覆蓋,和知道太多的人一起,在地下長埋。
可此刻季覺卻不由自主的開始想,倘若是自己……設身處地,又會如何?
答案是沒有答案。
就好像此刻,有些結果註定沒有結果。
所以,到此為止吧。
其他的一切不必再深究,這就是所有人都會滿意的結果。
對於工匠學徒季覺而言,崖城暗面的動亂已經結束,後面的一切,和他再無關聯。
屬於他的世界,不在這一片荒野之中。
「再見吧,白鹿。」
季覺回頭,望向路旁堤岸之下的湧動的海波。
潮水倒影之中,白鹿佇立在遙遠的荒野裡,靜靜的凝視著一切。
生存丶獵殺丶角逐丶死亡。
這混沌又殘忍的荒野永珍……
自始至終,白鹿見證一切。
可見證這一切的,難道僅僅只有白鹿麼?
那一刻,告別荒野的少年抬起了頭,終於看到了。
天穹之上籠罩塵世丶囊括萬宇的龐大顯像——至大無形,至高無相,浩瀚如海又升騰如焰。就像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漫長之路,無止境的向上,向著更高處進發……
祂在看著自己,自始至終,沉默無言。
就彷彿,等候多時。
塵寰寂靜一瞬,墓園之中的屋簷之下,殘雨滴落,碎散在一片嫩綠青蔥之中,微光顯現。
廳堂之中的眾人談話頓時停頓,似有所感一般,向著遠方的天穹回眸。
「上善感召?」
童聽抬眸,恍然感慨,「未曾見過『那位』會對一位工匠厚愛至此呢。」
「我以為會是白鹿。」
老林遺憾搖頭,「可惜了。」
「上善自永珍之中流轉,獵人和猛獸所追逐的是獵獲和荒野。可從荒野之中,有靈眾生也能起超拔之心,攀登之念……」
崇光教會的長老仰望著那浩瀚升騰之物,無聲一笑,「即便是此刻的諸位,難道不是也懷著升騰之意麼?」
野心與理想,本就是一體。
塵世永珍,皆由此而來。
有人說,人是猴子變成的。
或許,當猴子萌生直立行走的想法那一瞬間,這一份單純的願望,就註定將世界導向瞭如今的混沌和瘋狂吧?
這一份超拔之心與善惡無關,也無關崇高或卑微丶道德亦或者尊卑。
當野獸眺望眼前的世界,恐懼丶彷徨之後,萌發渴望的瞬間,世間第一個靈長便由此而生。
塵世萬般,一切起自原初的超拔之念。
這便是靈魂之起源。
「原來,你在這裡嗎?」
潮聲裡,那個背離了白鹿輕身遠去的少年輕嘆著,伸出手,向著天空。
握緊了那一縷從天上所落下的,璀璨流光!
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無數幻影像是海潮一樣,呼嘯而來。
那些曾經的一切,曾經的季覺……
稚嫩的嬰兒牙牙學語,伸出手握住了玩具丶烈焰的倖存者流盡眼淚,爬出廢墟丶狼狽的少年工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