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縣遭遇水災,尚家捐獻的大批米糧被人換成黴爛的;尚家主持修建的私塾,無緣無故突然倒塌,砸死了兩個幼童……
尚家的風評漸漸敗壞,雲歸縣的百姓對尚家漸漸不滿。
尚家也後知後覺意識到,有人在背後搞鬼。可惜,還未等他們查清背後主使,水匪登岸,雲歸縣也要派兵增援。
同時,縣令還親自來了尚家,希望以尚家為首的豪族能捐獻米糧銀錢,以資助士兵抗擊水匪。
縣令親自登門,說的也是事關民生的大事兒,尚家即便對縣令心存齟齬,也不得不捏著鼻子,拿出了大筆的銀子,以作軍資。
但這只是第一次,之後吳縣令又以戰事困難,需要更換軍械,縣衙無力資助為由,又接連三次去了尚家。
也就是這四次登門,尚家的家底險些被掏空。
尚家到此時也知道吳縣令的險惡用心了,但他們還是小看了吳縣令,只以為吳縣令是故意噁心他們,要讓他們大出血。
尚家沒辦法反擊,只因為他們不能眼睜睜看著鄉親們流血喪命。在他們明明有能力幫襯的情況下,她們做不到置身事外,只能再次拿出銀錢來。
但這次他們多了個心眼兒,就提出意見說,他們要出動幾個族人,親自盯著購買來的軍械送到士兵手上。以防拿出來的銀子,被吳縣令私吞,或是挪作他用。
尚家人以為他們高明瞭一把,卻熟料,也正是他們這個提議,害了他們全族的人的性命。
——那經由尚家子送出的軍械,不僅沒到雲歸縣青壯們的手裡,反倒落在了水匪手中。
正是因為這個轉折,尚家被扣上了一頂通匪的帽子。
吳縣令要捉拿尚家眾人歸案,尚家主自然不從。他關門閉戶以作抵抗,還將尚家族人都召到一起來。
吳縣令見狀,就以尚家通匪,雲歸縣民兵不足以抵抗為藉口,請求州府調兵來擒拿匪首。
那州府的來人只管拿人,不管審案,尚家主深知若此番落在吳縣令手中,怕是滅族的大禍近在眼前。
為求生,他們舉起武器反抗。但也因為他們反抗,更坐實了他們通匪的罪名。
最後,廝殺中尚家主喪命,其餘尚家子被生擒。
再之後的事情,雲鶯就知道了。
因通匪是掉腦袋的大事,尚家子孫全都被收監,後被判斬立決。五服內的親戚得以偷生,但也被流放到西北,今生不許回。
也就是短短三五個月的時間,雲歸縣赫赫有名的望族尚家,就這般成了過去式,成為了人們印象中的過眼雲煙。
尚家的事情說來不復雜,總共也就幾句話的事兒。但其中所透漏出來的訊息,真是讓人聽的窒息。
雲鶯就覺得現在喘氣困難。
她抬起手,想扯開些衣襟透透氣。也就是此刻,她看到了面前的二爺。
二爺沉靜的坐在玫瑰雕花的太師椅上,他目光深邃湛然,就這般直勾勾的看著她。
雲鶯一個激靈,腦子頓時清明起來。她趕緊將伸向衣襟的手拐了個彎兒,轉而摸向耳邊的鬢髮,就像是她之前就預備那麼做一樣。
雲鶯輕咳一聲,生硬的開口問二爺說:“那範縣丞,又在這樁案子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二爺挪開眼,只當沒看見雲鶯剛才失態的一幕。
他嗓音低沉,不緊不慢的說:“縣令夫人因尚家拒婚惱上尚家,當時的範縣丞便買通了縣令夫人身邊的丫鬟,讓那丫鬟在縣令夫人跟前說了些不中聽的。縣令夫人對尚家恨之入骨,便去吳縣令耳邊吹了枕邊風。”
二爺又云淡風輕的說:“吳縣令本就對尚家不滿,貢院一事只為小懲大誡。不料尚家主背後言他不堪為一地父母官,吳縣令對尚家生出怨毒之心,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