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前線再傳喜訊,經過四個多月的晝夜施工,赤峰城以北190裡的少郎河南岸又矗立起一座少郎城。此處距離林丹汗的金剛白城僅有300餘里,已經進入了察哈爾部的核心區域。
為了阻止少郎城的建設,林丹汗使出了十八般武藝,連夜戰都用上了,不惜一切代價想把明軍和工匠趕走。也達到了一定效果,連大明陸軍帶工匠傷亡了三百多人。
但面對堅守在壕溝裡死活不露頭,還擁有火槍火炮,射程超過弓箭很多的大明陸軍,蒙古騎兵真是有點狗咬刺蝟無從下嘴。
進攻人數多了,會成為火炮的重點攻擊目標,損失太大。進攻人數少了又會被火槍隔著老遠點名,同樣起不到任何效果。
待河邊高坡上的五座塔樓矗立起來,想趁亂偷襲工匠營地也成了奢望。有了塔樓居高臨下的視野和火力掩護,基本也就和有城牆差不多了。
從八月份開始,前來騷擾的察哈爾部騎兵就基本看不到了,改成了大明陸軍不分白天黑夜的深入草原腹地尋找牧民的蹤影,把遼河平原西部搞得烏煙瘴氣、民不聊生。
更可氣的是喀喇沁部的騎兵也順著西拉木倫河谷東進了,同樣是見到什麼搶什麼。以往的手下敗將,現在突然抖起來了,只要人數相差不是太多就敢面對面硬碰硬,而且打得難分伯仲。
光大明陸軍林丹汗都擺不平,再加上喀喇沁部的騷擾,簡直就是雪上加霜。現在不想遷徙也得遷徙,族中已經有三個部落不打招呼就全族向北轉移,如果再不想辦法,他這個大汗很快就會變成光桿司令。
但有辦法可想嗎?答案是沒有。如果換成別的族群,打不過就投降順理成章,比如喀爾喀五部。在老炒花的哥哥蘇巴海拿到大臺吉之後,馬上親自去京城向漢人皇帝請罪。連投降都省了,直接歸順。
從此之後漠南蒙古中再沒有喀爾喀五部的名號,而是成了大明的錦州衛。蘇巴海被冊封為錦州指揮使,歸陸軍參謀部直轄,帶領族人在錦州一帶放牧,每年上繳一定數量的牛羊和馬匹做為賦稅。
但察哈爾部不成,林丹汗更不成。黃金家族的血脈,草原上的王者,打不過可以跑也可以死,卻決不能投降。
林丹汗選擇了跑,透過這麼多次交手,即便心裡再不樂意承認也不得不面對現實。無論白天黑夜,亦或平原山地,只要不下大雨,蒙古騎兵根本不是大明陸軍的對手,哪怕倍之也不成。
金剛白城在蒙古人眼中是座大城,還挺堅固,可是和漢人幾個月就建好的城池一比,除了個頭大幾乎哪哪兒都不如。想靠這些磚瓦和夯土來擋住大明陸軍的火炮,可能性太低了。
而且蒙古牧人也不善於守城和攻城,一旦離開了馬鞍,那就真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想跑都跑不掉。與其被人家破城而入,乾脆還是自己毀了吧。
好在牧人們都沒有太多家當,提前打好招呼,有個十天半個月就基本撤完了。最終將城中的宮殿付之一炬,在親軍的護衛下,流著眼淚踏上了北歸的征程。
這一去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來,而且前途也不是一片光明。喪家犬般的察哈爾部雖然實力尚在,可漠北的喀爾喀蒙古也不是善茬兒,到時候恐怕還要經過一番爭鬥才能站住腳。
隨著冬天的到來,特大喜訊也一站一站的傳遍了大明北方各地,在邊牆外盤桓、窺伺了二百多年的蒙古部落終於被徹底趕走了。
雖然說宣府、山西、陝西北邊還有喀喇沁、土默特兩部存在,但自打興和城之戰結束,這兩個部落就再也沒南侵過,反倒是與內地的接觸越來越頻繁。
每年一入冬,直隸、山西、陝西的駝隊一支跟著一支向北進發,都是趁著牧草枯萎之機去塞外與牧民交換牛羊馬匹的商販。這個時間段的生意最好做,價格也最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