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了一個多月的朝堂黨派爭鬥,大致上觀摩了一遍各方勢力的鬥爭手法和習慣做派,洪濤又恢復了常態,隔幾天上個早朝和朝臣們見見面,虛心接受大家的建議,但一個字也不往心裡去。
回到養心殿之後再和內閣的幾位大學士鬥會兒心眼,沒啥大礙的政務全聽他們的意見,關鍵點上不能說服又不值得交換就來拖字訣,找各種藉口拖著不批。
下午一頭扎進西苑內校場,指揮著幾十名小宦官玩英式橄欖球,順便給他們灌輸點除了皇帝都是壞蛋的理念。用古人的話講,這叫寓教於樂。
到了晚上還要到皇后屋裡去,手把手教授皇后和兩位選侍如何用阿拉伯數字與現代記賬法做賬,學累了就打幾圈自己發明的麻將牌,贏幾個小錢錢,然後心滿意足的回屋睡覺。
按說這種不愁吃不愁喝、大局在握不急不慌的日子也算不錯,但對於洪濤來講真不是太舒服,究其原因可能和性格有關。
首先他不願意隨波逐流,尤其是在安全問題上,一天不解決就一天不能睡踏實。
二十多年來他已經把在末世裡磨練出來的動物睡眠法差不多都撿起來了,不管躺在什麼地方入睡,每隔幾分鐘就會自然醒,稍有動靜和光線變化也會醒,總怕半夜裡被人暗害。
而整天與朝臣們虛與委蛇裝孫子也讓他很煩,明明有更簡單更有效的辦法振興經濟、鞏固國防、加強軍力,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老舊破爛的系統繼續執行,不光不能改,有時候還得違心的鼓掌叫好。
其次他很不適應皇宮裡的伙食,每頓飯至少幾十道菜,愣是沒一道可口的。而且吃來吃去全是固定菜式,來回來去繞圈子,極少能出新品。
倒不是尚膳監偷懶,而是不敢隨便給皇帝吃新鮮菜品,萬一出了事誰也負不起責任。非要吃也成,先得由貼身內侍品嚐幾次,確定沒問題之後再逐漸加入選單。
為了口吃,弄得司禮監、尚膳監、養心殿內侍全都雞犬不寧真不是洪濤的習慣。如果那樣的話,多好的飯菜端上來也就不香了。所以他除了新增一道炸醬麵和一道牛肉麵之外,啥也沒添。
最後就是孩子的問題,皇帝大婚小三年了,皇后和兩位選侍的肚子全都毫無反應,放在尋常人家也會被問東問西,到了皇帝這裡就是天大的問題。不光東西兩宮皇太后見面就問,連在仁壽宮裡侍奉佛祖的太皇太后也很關注。
沒有皇子就意味著皇權不能順利延續,也就意味著國家的未來不穩定。聽聽,都牽扯到政權和國家穩定了,必須是大事。
這一點洪濤深有體會,當年自己當皇長子的時候,從後宮到朝臣無不把立太子一事視為國本,拼了命的和皇帝爭,哪怕被打板子革職流放也在所不惜。
現在這件事輪到自己頭上了,如果不能找到合理解釋,就算兩宮皇太后和太皇太后不說什麼,朝臣們早晚也得一擁而上,用唾沫星子給自己洗澡。
“你說朕該找個什麼理由回絕兩位皇太后呢?”吃完晚飯回到養心殿,洪濤一邊泡腳一邊皺著眉發愁。
剛剛東宮皇太后說了,她已經和西宮皇太后達成了共識,要一起給皇帝再選幾位妃子,爭取儘快見到皇孫。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埋怨皇后和兩位選侍不能生育,打算換一批培養基了。
洪濤明知道不是皇后和選侍的問題,可又不能說明白,只好含含糊糊的支應了幾聲,既沒答應也沒反對,打算回來再想辦法對付。
“萬歲爺,早生皇子……”聽到這個問題王安的嘴角直抽抽。
如果眼前的不是皇帝,他都想上去左右開弓猛抽幾下。太不為人子了,明明一天都沒和皇后選侍睡,卻假裝睡了誰也不告訴。
其它皇帝的貼身太監每天晚上都得蹲在窗戶外面,支稜著耳朵聽正房裡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