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水平,聽課看書倒是還能勉強明白些,但這個世界裡寫字是要用毛筆的,還要寫繁體,對於我這個用慣了圓珠筆寫白話簡體文的現代人而言,就未免太難了些。
咳咳,說實在的,帶毛的東西我只用過雞毛撣子,用來彈灰的,至於毛筆……其實連拿筆的姿勢我都沒太弄明白,但這東西也不好去找人請教,只能自己摸索著來。我不敢當著別人的面練字,瞅準了馬文才那幫人去蹴鞠場上游樂之後,一個人悄悄回房,練起字來。
聽說尼山書院是隻有士族子弟才能進入的國學書院,我弄到的這個身份自然也該是士族,沒有道理連字都不會寫。尼山書院每三年才招生一次,那個被我冒充身份的學子既然昨天沒來,以後應該也不會有機會再進書院,所以關於身份會被戳穿這一點可以暫時壓下。但我也不能就此大意,要時刻警惕著才行。
其實我也真的好想去蹴鞠場上玩球啊,可是,可是……還是算了,先練字吧。
昨日之後,我便自己另外去取了一隻茶壺,與馬文才分開來放。比起那位家中富貴的太守公子,我的日常用具實在少得可憐,引得馬文才那位矮胖書僮回回進屋都要對我嘲笑一番。一開始我還努力忍下,後來被他撞見我練字,竟然笑我寫的字還不如狗用爪子爬出來的好看,氣得我火冒三丈,實在忍不住,一腳把他踹了個馬後趴。
因為只是想嚇嚇他,我並沒用多大力氣,孰料那書僮可能是覺得受到了侮辱,捂著臉從地上爬起來,怒衝衝地對我道:“你敢踢我,你等著,我去告訴我家公子去!”說完就急匆匆地跑了。
我還以為他會衝過來跟我打一架,沒想到竟會這麼不中用,不由得嘆著氣收起紙筆,躺在長椅上一邊歇息,一邊等著馬文才那廝回來給他書僮出氣。結果等了好一會兒,馬文才也沒回來,我正等的心焦,突見不遠處的櫥櫃中露出一角黑色,不是別物,卻正是馬文才昨日那隻裝糕果點心的盒子。
奇怪,我記得,那個東西明明應該是放在箱子裡的,怎麼會……
“葉華棠,你站在我的床邊做什麼?”
門口腳步聲響起,我迅速把目光從盒子上移回來,扭頭看他。馬大爺一身藍色學生服,下巴昂的高高的,對我理也不理,徑自夾帶著一股冷風從我身邊掠過。他施施然去放下書本,摘下帽子,給自己斟了杯茶喝下,而後坐到桌邊,鋪開宣紙,持筆飽蘸濃墨,開始寫起大字來。其動作行雲流水,肆意瀟灑,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還有個人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我看他,本來是在等著他因為書僮的事向我發飆,結果一看到他寫字,就不知不覺入了神,仔細觀察起他拿筆的手法姿勢和下筆動作。不得不說,馬文才寫的字,字型剛勁有力,傲骨錚錚,就像他的人一樣鋒芒畢露,但我覺得這種字型應該是不太適合我,我不喜歡這麼剛硬的筆法,如果能再柔和一些,清楚一些就好了……
一直到他寫完收案,我才反應過來自己不該站在這裡,正想轉身走開,馬文才忽地抬頭,目光與我對了個正著。
“說吧,什麼事?看你在這裡也有半天了,難道是有事求我?”馬文才把筆硯遞給站在一邊的書僮馬統,微微側過頭來看我。我也瞪大眼睛望著他,腦子裡一片漿糊。
額,那個……我過來是為了什麼來著?恩,是為了……為了……
我撓撓腦袋,又拄著下巴想了幾秒,這期間馬文才也不說話,只是不動聲色地看著我,直到我終於想起來意,猛地跳後一步,才施施然端起手邊茶盞呷了一口,抿唇道:“葉華棠,你到底什麼事?”
“馬文才,你要是想打架,就直接放馬過來!”我警惕地望著他,同時擺好了架勢。武館這麼多年的薰陶下來,對於不同的人我也算有些瞭解。我的氣力不足,平時打架都是用巧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