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時並沒有帶坐騎,馬文才便攆走馬統,牽了他的馬來給我騎乘用。
其實我是滿奇怪他為什麼會找我一起去狩獵的,因為平心而論,我的箭術並不算得頂好,打靶時也經常會射偏。馬文才聽我詢問,便冷冷反問道,那你覺得我應該去找誰?
我無言以對。
如果是我的話,找人幫忙的第一人選肯定是梁山伯或者荀巨伯,祝英臺就算了,大家關係平平,略盡人事而已。馬文才卻肯定是不能找梁山伯那幫人幫忙的,我想在他眼裡,那幫人跟他應該算是敵對的關係,而祝英臺雖然我不曉得她在馬文才心裡佔的是什麼位置,但她有她的山伯在那裡,想必是不肯陪文才兄下山的。
至於王藍田和秦京生,別看他們表面上對馬文才畢恭畢敬,背地裡可沒少說他的壞話,馬文才則把他們當狗一樣呼來喚去,估計也談不上有多交心,至於其他人更是基本沒什麼交集。這樣一算下來,整個書院裡,關係跟馬文才略微那麼有點兒近的,好像還真就我一個。
==於是說,這算是孽緣麼……
然後那廝又昂著腦袋趾高氣揚地加了這麼一句:
“哼,本公子諒你也不敢不來。”
話說你那得天獨厚的優越感究竟是從哪裡來的?雖然我是自願下山跟你一起去獵場殘害野生動物,可是瞧見那廝的囂張氣焰就總覺得哪裡不舒服。好吧,隨便他了……
說是去獵場,不過我也不清楚具體位置,只能騎馬尾隨著他到處繞來繞去,跑了大約一個多時辰後,我開始覺得胃裡不太舒服,又不願在他面前示弱,只忍得臉色發青。主要原因其實還是我以前沒怎麼騎過馬,來到書院後一切從頭練起。現在雖然可以勉強駕馭馬匹,卻不太好適應在馬背上的劇烈顛簸感。
我真的很難想象那些小說裡那些動不動就騎馬跋涉三天三夜的俠士們,他們的腿都是鋼板打造出來的嗎?我估計今早出來之前若不是在大腿內襯墊了棉花,現在肯定早已經磨破了。
前面馬文才好像在跟我說些什麼,我難受沒聽清,他又喊了幾句,許是見我不太對勁,驅馬迴轉到我旁邊,問我怎麼了。我連連擺手,表示沒事,讓他繼續趕路,到獵場還有一段距離,我心想著熊這東西也不是那麼好找的,光找到它可能就得花上一陣兒時間,然後還要想方法把它弄死,最後還要拖回去……汗,只用一天時間,真的夠用嗎?
“不舒服就直說,你逞什麼強?”馬文才不客氣地一句話把我堵了回來,拽住我的馬韁讓馬停住,示意我下去。我無奈翻身下馬,腳觸到地面的時候略微有點兒發飄,身子歪了幾下,終於還是沒忍住,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只覺得手臂痠痛,頭也發暈。馬文才鷹眼從我身上橫掃而過,也下了馬,坐到我旁邊,望著天上飄蕩的雲朵發呆。
“對不起。”我低聲道,身邊男子微帶詫異轉頭看我,我便又補充了一句:“對不起,耽誤了你的時間。”
“哼,這叫什麼話?”馬文才鼻翼微聳,“你既然是跟我馬文才一起下的山,我就勢必會照顧好你。更何況,是我叫你出來的,即使你出了什麼問題,也只能怪我識人不清,你不必覺得自責。”
==這話是在安慰我麼?可是為什麼聽起來有點兒刺耳的感覺……那個,我只是騎馬次數少略微有點不適罷了,別拿我當廢物看啊!
休息了半刻鐘,又吃了兩張臨走前在飯舍裡摸來的燒餅,我便試圖催著馬文才上馬趕路了。孰料這廝反倒不慌不忙起來,兩臂一張枕著腦袋躺在草地上,說是突然不想去獵場了,就想在這裡躺一會兒。可是你不是要去給你娘獵熊燉熊掌的麼?怎麼能說不去就不去。我再次嘗試著催促他,於是文才兄怒了,衝我咆哮了一句:“你煩不煩?”差點兒把我也給惹炸毛了,於是說,陪這個傢伙出來從一開始就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