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更加奇怪。
似是知道唐依依疑惑的是什麼,管家說,“先生執意要來。”
唐依依蹙了蹙眉。
管家斟酌了一下,“太太。”
沒等來下一句,唐依依開口問,“什麼?”
欲言又止,管家搖頭,“沒什麼。”
唐依依無語的看他出去。
沒過一會兒,管家又回來了,他朝門外示意,秦正被推進來。
在唐依依愕然的注視下,兩張床合到一起。
秦正昂首,“出去吧。”
“是。”
管家和倆個傭人一道離開,門輕輕帶上。
病房靜悄悄的。
唐依依跟秦正一時無話。
消毒水的氣味在鼻端揮之不去,很不好聞。
“你不必為了我,做那些事。”
唐依依率先打破靜謐的氛圍,“秦正,我們的關係不夠你做到那個份上。”
秦正闔著眼皮,啞聲道,“張為峰都跟你說了?”
唐依依嗯了一聲,“說了。”
秦正的下顎線條收緊,怒意在眼角眉梢滋生,蔓延。
他特地交代過張為峰,不要向唐依依透露當時的一個字,對方竟然置若罔聞。
“第一,”秦正淡淡道,“我那麼做,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
“無論你有什麼事,最痛苦的都是我。”
唐依依抿了抿微乾的唇。
“第二,”秦正的語氣裡聽不出是喜是怒,“我們是什麼關係?”
他側頭,深邃的眸光挪過去,“唐依依,我們是夫妻,你是我秦正的妻子。”
“這還不夠嗎?”
唐依依垂了垂眼,半響,她的餘光對上秦正的視線。
“不是苦肉計。”秦正強調,“那是我必須做的。”
唐依依說,“我們之間不適合摻雜那種……”
床陷下去一塊,秦正的一條腿橫過來,蹭到唐依依,她的話聲戛然而止。
唐依依的身子不能動,“你幹什麼?”
“我都這樣了。”秦正的唇角一勾,出現一個揶揄的弧度,“還能對你幹什麼?”
脖子被固定著,唐依依沒法利落的扭頭,索性閉上眼睛,不去跟秦正做口舌之爭。
沒有唐依依的回應,秦正自顧自的說話,說著他以為的奇聞趣事。
像是在有意引來唐依依的注意力,讓她忘掉身上的痛楚和難受。
唐依依從唇間蹦出一句,“你不是受傷了嗎?”
秦正挑眉,“我傷的是腹部,嗓子沒傷。”
他後知後覺,“嫌我吵?”
唐依依說,“很嫌。”
秦正的眼眸一眯,沉默了。
不到兩分鐘,秦正又開口,不再是剛才的慵懶。
“張明是張為峰的兒子,當年是我圖利益,給他設了圈套。”
秦正說,“他是技術員出身,論技術,我比不上他,但做生意,玩手段,張明不行。”
“他為人耿直,愛較真。”秦正的目中湧出幾分回憶之色,“那時候張明一心想要跟我鬥,迷失了心智,欠下鉅額債務後不久,他就跳樓自殺了。”
“我還收到他死前給我錄的一段錄音,說他輸了。”
“張為峰就是為他兒子的死,恨上我了,這次他出面給你醫治的事,其實我沒那麼有把握。”
“報應。”秦正低低的笑著,嘆息,“以前的我欠下的債,以後我得還了。”
心下震驚,唐依依的眼睫眨動。
秦正從來沒跟她說過這些。
彷彿他的結束語應該是——我想做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