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年底,此時屋子外面已經是被白濛濛的雪覆蓋,之前那些嬌豔的花朵已經被大雪掩埋。
寒冬臘月,庭院在歲月流轉中換上了素白的冬裝。屋舍之外,是一片銀白世界,紛紛揚揚的大雪如鵝毛般飄落,將往昔的喧囂與斑斕悄然覆蓋。
庭院正中的石桌石凳,往昔是品茶對弈之所,如今已被厚厚的積雪掩埋,只露出大致的輪廓,像是一座座微型的雪山。
石桌上那精緻的棋盤,曾有過黑白棋子的交錯縱橫,如今也被雪溫柔地填平,不見一絲縫隙。
四周的花草,曾在春夏時節爭奇鬥豔,如今卻在大雪之下了無生機。那些嬌豔的玫瑰,曾以火紅的花瓣和醉人的芬芳裝點庭院,如今只剩乾枯的花枝在雪中瑟瑟發抖;
牡丹碩大的花盤與翠綠的枝葉早已不見,只剩被雪包裹的殘枝,彷彿在默默訴說著昔日的榮華。
牆角的那株老梅樹,卻在這冰天雪地中展現出獨特的風姿。
粗壯的樹幹上,梅枝蜿蜒伸展,枝頭的梅花在白雪映襯下愈發嬌豔。紅的似火,粉的像霞,白的若雪,花瓣潤澤透明,彷彿冰雕玉琢一般。
有的梅花含苞待放,恰似羞澀的少女,懷揣著對春的憧憬;有的半開半合,如溫婉的佳人,欲語還休;有的全然盛開,像豪爽的俠客,盡情展露著自己的風采。寒風吹過,梅花微微顫動,卻依舊傲立枝頭,散發著陣陣清幽的香氣,為這寂靜的庭院增添了一抹生機與靈動。
如果有人沿著庭院小徑漫步,腳下便會傳來積雪被擠壓的咯吱聲,清脆而悅耳。
小徑旁的常青樹,如松柏之類,依舊保持著翠綠的色澤,針葉上掛滿了雪花,宛如一串串晶瑩的水晶簾子。
它們身姿挺拔,像是忠誠的衛士,默默守護著庭院。而那些落葉喬木,如銀杏、梧桐,早已落盡了葉子,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指向天空,在雪中勾勒出簡潔而有力的線條,彷彿是大自然用枯筆勾勒出的水墨畫。偶爾有幾隻麻雀飛來,在枝頭停歇,抖落身上的雪花,嘰嘰喳喳地叫著,似乎在抱怨這寒冷的天氣,又似乎在尋找著些許慰藉。它們的出現,打破了庭院的寂靜,讓這冰冷的世界有了一絲靈動與活力。
抬頭望向天空,鉛灰色的雲層低垂而厚重,彷彿觸手可及。
雪花紛紛揚揚地從雲層中飄落,無邊無際,如夢如幻。
遠處的山巒,在大雪的覆蓋下只露出起伏的輪廓,與天際相連,彷彿一幅淡墨的山水畫卷。整個世界都變得如此寧靜,沒有了車馬的喧囂,沒有了人群的嘈雜,只剩下雪花飄落的簌簌聲和自己輕微的呼吸聲。在這一片潔白與寧靜之中,心靈彷彿也得到了淨化與洗禮,往日的煩惱與疲憊都被拋諸腦後,只剩下對這自然之美的敬畏與讚歎。
冬日的庭院,雖沒有春日的繁花似錦,沒有夏日的綠樹成蔭,也沒有秋日的碩果累累,但它卻有著一種獨特的寧靜與內斂,一種歷經繁華後的沉澱與蟄伏。
它宛如一位智者,在霜雪之下默默沉思,等待著春風的喚醒,等待著下一個輪迴的絢爛。
而此時屋內卻溫暖如春,炭火盆中的火苗歡快地跳躍著,發出輕微的噼啪聲。一大腹便便的女子正坐在窗邊的矮榻上,手中拿著一本詩集,眼神卻時不時飄向站在窗前欣賞雪景的男子。
這時,丫鬟端著一碗熱湯進來,輕聲說道:“夫人請喝些雞湯暖暖身子吧。”
女子聽聞輕輕一笑,放下詩集接過湯碗卻是慢慢走向那個男子,丫鬟正想說什麼,卻是被女子輕輕搖頭打斷。
女子走到男子身邊,柔聲道:“相公,看雪看累了吧,喝口熱湯。”男子轉過身來,眼中帶著幾分寵溺,接過湯碗輕抿一口。
“娘子費心了,此湯甚是鮮美。”男子讚道。女子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