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縣尊在一旁聽著這些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繼續與身邊的女子調笑著。
那女子似乎對於縣尊很是傾心,時不時地用那纖細的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嬌嗔道:“於大人,您就只知道喝酒聊天,都不理人家了呢。”
於縣尊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小妖精,這不是在與同僚們說話嘛,哪敢冷落了你呀。”
隨著夜色漸深,眾人的酒意也越發濃烈,雅間裡的氛圍愈發喧鬧起來。
有人開始划起拳來,吆喝聲、歡笑聲交織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朱鈺實在是覺得煩悶,便起身對著哈里高與於縣令告罪一聲,二人點頭同意以後他便走到窗邊,想要透透氣。
窗外是妓院的後院,月色灑在那小小的庭院裡,幾株花草在夜色中搖曳著,倒有幾分寧靜之意。
朱鈺正望著窗外發呆,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於縣尊的聲音:“朱鈺賢侄,怎麼一人在此處,可是這屋裡太喧鬧了?”
朱鈺回頭,見於縣尊腳步略顯虛浮地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微醺的紅暈,但眼神依舊清明。
朱鈺笑了笑:“是啊,於縣尊,我著實有些不習慣這般熱鬧,出來透透氣。”
於縣尊走到他身邊,也望向窗外,緩緩說道:“這官場之中,這樣的應酬是常有的事,雖說我也不喜,可有時候也只能隨波逐流啊,不然便會顯得格格不入,日後行事可就諸多不便了。”
朱鈺聽了,微微點頭:“於縣尊說得有理,只是小侄近日來甚為疲憊,不然定與縣尊大人把酒言歡。”
於縣尊輕笑一聲:“好好好!有機會定與賢侄不醉不歸。”隨後二人就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
兩人正說著,屋裡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原來是有兩位官員因為喝多了酒,在爭論著一件政務上的事,各執一詞,互不相讓,眼看著就要吵起來了。
哈里高趕忙起身去勸解:“哎,哎,諸位,今日是來尋開心的,那些煩心事就先放一放,莫要壞了這興致呀。”在哈里高的勸解下,兩人這才又坐了下來,可氣氛終究是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那老鴇見勢不妙,忙又讓姑娘們端著酒杯去給各位大人賠罪,勸著大家繼續喝酒玩樂。
姑娘們使出渾身解數,又是唱歌,又是跳舞,總算又讓這屋裡的氛圍熱絡了起來。
然而,朱鈺卻覺得越發疲憊,這看似熱鬧的接風宴,實則充滿了虛情假意和官場的複雜算計。
夜越來越深,眾人也漸漸有了倦意,這場接風宴終於在一片狼藉中接近尾聲。
哈里高醉得厲害,被幾個侍從攙扶著,嘴裡還嘟囔著些不清不楚的話。
於縣尊倒是還能勉強站穩,他朝著朱鈺拱了拱手:“哈里高大人,今日這宴也算盡興了,改日咱們再聚,你且早些回去歇息吧。”哈里高隨意的回了禮,看著眾人各自散去,這才讓朱鈺等人扶著他往住所走去。
一路上,朱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一頓花酒八百多兩銀子,如果換做在太平時節,足夠數十戶數百人生活一年了,想到這裡心中不由越加憋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