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自幼父母雙亡,被賣入佟府為婢,本以為一輩子就是個燒火丫頭的命,卻不想遇到了福晉,方能識文斷字,有一技傍身。奴婢無牽無掛,說句託大的話,主子便是奴婢的親人。因此穀雨願意自梳為婦,永遠伺候在主子身邊。”
清雅一驚,想不到穀雨竟然有這等心思。“穀雨,你又是何苦呢?”
穀雨堅定的望著清雅,說道:“奴婢心意已決,還望福晉成全。”說著將那額頭在石板上磕得砰砰直響。
清雅趕忙托起她來,“好穀雨,且快些起來罷。”
清雅又瞧了瞧跪在地上的驚蟄、夏芒與夏滿。驚蟄一臉紅暈,咬著嘴唇欲言又止。夏芒與夏滿年紀還小,配人有些太早,倒是鎮定得很。
“奴婢遠追隨主子去廣州。”三女齊聲說道。
清雅搖了搖頭,“驚蟄,你可是有了中意之人?”
驚蟄聞言,吃驚的抬起頭來,面若霞飛。這私廂相授可不是什麼好名聲。可是若錯過了這次機會,她與李郎便有緣無分了,想到這裡,驚蟄把心一橫:“還請福晉做主。”
清雅皺了皺眉,她雖然不反對身邊的丫頭配人,可是瞞著主子,私底下與男人通來往,卻委實不是什麼好事情。“是哪裡的哥兒,竟得了我們驚蟄姑娘的歡心。”
驚蟄被清雅這麼一調侃,臉紅得就要漲開了,她張了張口,那聲音跟蚊子叫似的,“是路口擺攤賣字的李書生。奴婢偶爾有出府的機會,便識得了他。”
還是個讀書人,那麼想必不是奴籍。清雅瞧著驚蟄一顆紅心向李郎,知道她這是非嫁不可了。便笑了笑:“若不是要走得急,我定要打探一番這李郎君秉性如何,家世是否清白。春嬤嬤,將驚蟄的賣身契拿過來。”
驚蟄聞言,喜上心來,“福晉……”
“我將著賣身契予你之後,你便與你書生一樣,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只是古往今來,又多少負心之人?我予你的陪嫁,你自己收好了,這樣將來即便他富貴了,嫌棄你門第平凡,你也有安身立命之本。我這話兒,雖不中聽,卻是過來人的肺腑之言。你心細歸心細,肚裡卻少了幾分彎彎繞繞,我也是擔心你被人欺負了去。屆時我們不在京城,山高水遠,唯恐鞭長莫及。”
驚蟄再也忍不住了,抱著清雅的腿,大哭起來。
待眾女下去之後,清雅將眼光投向了一旁的春嬤嬤。她拉了拉春嬤嬤的手,說道:“春喜姐姐一直陪著清雅長大。後來又嫁給了路威,明明夫妻二人都在府中做事,卻至今無所出。我自嫁入府中之後,風波不斷,竟然忽視了你們。委實是我的不該。”
春喜剛要說話,卻被清雅打斷了:“我知道你與路威都是忠心的,此番又想跟著我去廣州。但是我走之後,京中總歸需要個可靠的人,打探訊息,多寶齋的掌櫃雖然人品端正,但到底與我隔了一層,需要有人看著。這重任,非春喜姐姐與姐夫不可。只盼待清雅歸京之時,春喜姐姐已經兒女雙全,健康福壽。”
春喜點了點頭,淚從中來。主子這是一心一意的為她著想啊。她嫁人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路威並不嫌棄她無生養,可是她到底是個女子,哪裡有不想為丈夫生兒育女的道理呢?只是在她心裡,小主子就跟她親閨女一樣。
清雅拿出帕子擦了擦淚兒,“你且放心,穀雨是個穩重的,有她照顧我,出不了什麼大簍子。夏芒靈活、夏滿細緻,再多加培育,便能使得得心應手。驚蟄的喜酒我是喝不到了,待我走後,你擇個好日子,將她嫁了吧。”
九阿哥見她處理完了內務,抱著蟈蟈便走進門來,笑道:“東西可都收好了。今兒個我可就讓他們裝船了。明兒一早,咱們就走京杭大運河,到江蘇再登岸走陸路去廣州。這一路艱辛,阿瑪讓我們多備些藥品。適才老王太醫來了,送來一堆蟈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