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他的姓名,看了看
會客單子,說:“匡茨夫人留下話,請您上去。”他指了指電梯,
一個穿著同樣制服的人站在電梯旁邊。門房說:“是在屋頂花
廳,先生——二十層。我打電話通知匡茨夫人您來了。”
到二十層,電梯門靜靜地開啟,通向一個寬闊的、鋪著地
毯的樓廳。一面牆上滿掛著一幅繡著狩獵場面的大幅葛別
林①壁飾花毯,對面是已經開啟的橡木雕花雙層門,一個男僕
走出來說:“晚上好,先生。匡茨夫人要我帶您到客廳。她馬
上就來。”
歐唐奈跟著男僕穿過又一個過廳,進了一間幾乎和他在
伯林頓整個套房一般大的起居室。室內是用灰黃、赭石、珊瑚
三種色調裝飾的。一套沙發座椅,前邊放著核桃木的長桌,那
深沉的色調和淡灰色的大幅厚地毯形成樸素而明顯的對照。
起居室通向一個磨石地面的陽臺,從那邊可以看到黃昏時刻
的夕陽殘照。
① 馬提尼(Martini),一種混合酒,用兩份杜松子灑和一份苦艾酒加冰塊
攪和,一般還放一個橄欖或一片檸檬。
“我給您倒點酒嗎,先生?”男僕在問。
“不用,謝謝,”他答道。“我等一下匡茨夫人。”
“用不著等啦。”一個聲音說。丹尼絲走來了。她伸著雙
手走到他跟前。
“肯特,親愛的,看到你我多麼高興啊。”
他出神地看著她,然後慢慢地說:“我也是一樣的,”又發
自內心地說:“一直到此刻,我才真正體會到見到你我有多麼
高興。”
丹尼絲嫣然一笑,探起身子來輕輕地吻了他的面頰。歐
唐奈一時感到有些感情衝動,恨不得一把把她摟在懷裡,但他
控制了自己。
她比他記憶中的形象還要美,那滿面的春風,秀麗的姿
態,使他屏住了呼吸。她穿的是一件鑲著墨玉花邊的黑絲綢
的夜服,是不拖地的時興樣式,下身是鬆放的圓裙,上身沒有
肩帶,半掛肩頭的圓口黑色空花邊更加襯托出下面面板的白
皙,全身一黑到底,單單在腰間繡著一朵紅色的玫瑰花。
她放開了他的一隻手,用另一隻手引他走上陽臺。男僕
走在前頭,手裡託著一個銀製的托盤。上面放著玻璃杯和一
個雞尾酒攪拌器。現在,男僕小心地輕步退了下去。
“馬提尼①已經混合好了。”丹尼絲望著歐唐奈問:“如果
你喜歡喝點別的,我可以給你弄。”
“馬提尼很好。”
丹尼絲倒了兩杯,遞給他一杯。她滿臉笑容,眼睛帶著溫
情,輕輕開口說:“我代表我一個人組成的歡迎委員會,歡迎你
到紐約。”
他啜了一口馬提尼,滿口清涼,酒是不甜的那一種。“請
代我向這個委員會致謝。”他輕聲說。
她和他對了一下眼神,然後,挎上他的胳臂,帶他走到陽
臺邊上那矮小的石欄前。
歐唐奈問:“你父親好嗎,丹尼絲?”
“他很好,謝謝。象個真正的死硬派一樣,思想很頑固,可
是身體很好。有時我覺得他把我們都耗死,他也死不了的。”
然後,她又找補一句:“我是很喜歡他的。”
他倆站住,往下瞭望。黑夜已經降臨,這是晚夏的一個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