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這個概念在韓再暖這裡既陌生又熟悉。畢竟大家都知道植物人,但是這話如果放在專業人士那兒,肯定有其特別的意義,她也不敢班門弄斧。
夏先覺又不是學醫的,說到這份上已經是極限,她只能又把目光放在了屈喬身上,他眼神閃躲了幾下,有些無奈:“很複雜,說不清。”
“咦?見鬼了,我們屈董居然嫌複雜了!”韓再暖一臉驚訝。
屈喬很無語:“別叫我屈董。”
屈董取諧音“屈懂”,看起來像是在嘲諷他什麼都懂,但其實屈喬只是在醫學知識上很有分享欲,別人問什麼他都要掰開了揉碎瞭解釋清楚,臨了說不定還帶一場考試,久而久之就有了這個外號。
“怎麼,那叫你屈大明白啊?”
屈喬沒回答,而是拿起茶壺給他們倒茶,捂嘴的意思很明顯。
“你別光逗他,”夏先覺意味深長,“某些人是不是應該解釋些事情先?”
“呃。”韓再暖手一抖,一時間有些拿不準自己那套在他們這兒過不過得了關,但轉念一想,已經在高越悅那兒用過,再想換個說辭反而更容易出錯,乾脆硬著頭皮翻出十二外賣的截圖, 結合圖片把“酒後失控”的故事又說了一遍。
夏先覺和屈喬聽了,面色各異,夏先覺直接拿了她的手機研究圖片,雙指拉伸放大,湊近離遠,各種驚歎:“牛啊再再,你全吃了?你真全吃了?沃德天,這炸雞全是醬啊!我吃半盒都能膩上一天!你全吃了?緊接著還點了個螺螄粉?”
“是啊是啊都吃啦!”韓再暖怎麼聽怎麼覺得他在嘲諷,一邊應一邊翻白眼。
屈喬湊頭在一旁看,陪著夏先覺一個個研究外賣,到最後兩人都挑起眉。
“再再,你喝了,四杯奶茶?”屈喬道。
“是啊是啊都喝啦!”韓再暖機械應答。
“你什麼時候對奶茶這麼上頭了?”
韓再暖怔了一下,吃得東西太多,而且大多數都是自己喜歡的,她都沒反應過來裡面夾雜了一下不和諧的因素,屈喬說的沒錯,她不喜歡喝奶茶,喝了就不舒服。
“你乳糖不耐,一下子喝那麼多奶茶,不吐才怪。”屈喬把手機拿過來放平,竟然給她分析起來,“老夏說得不對,外賣訂單的順序是倒著來的,所以你應該是先吃了酸嘢,再吃了螺螄粉,接著炸雞,螺螄粉還要了中辣口……你平時都是微辣,哪來的勇氣吃中辣?你胃還要不要了?”
韓再暖被說得肚子一疼,連旁邊的夏先覺都一副牙疼的樣子:“艾瑪,怎麼想都覺得你厲害,酸嘢本來也塞胃,口味還重,你還一層層往上疊,一點點往裡填,你是真的崩潰啊?說,肯定不止因為喝酒,是誰欺負你了?”
屈喬也從手機前抬起頭,盯她。
韓再暖扯了扯嘴角,忽然笑起來:“哇靠,這感覺好像十幾年前啊。”
“啊?”
“我一個人在食堂吃飯,你們覺得我被欺負了,我一個人去上課,你們覺得我被欺負了,我晚上點個外賣,你們也覺得我被欺負了,我說,我是長了張委屈的臉嗎,怎麼動輒被欺負?”
夏先覺和屈喬對視一眼,居然有些尷尬;“這個……我們後來也不這樣了啊。”
“可有過這麼一陣子你們不否認吧。”
“不否認不否認。”
“那是為什麼?”
“沒為什麼,後來發覺你沒被欺負,你還挺享受,不就不管了嗎?”
“……”韓再暖左右看看,聳肩,“好吧。”
這時他們的牛雜鍋上來了,熱辣滾燙的往桌中間一放,三人提筷便吃,時不時聊起一些以前的趣事,還真有點懷念。
其實韓再暖有時候想起過去,時常會覺得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