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再暖有時候自詡心大,但事實上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心思很重的人,比如這種時候,她能被夏先覺臨走的一個眼神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露餡了嗎?露了多少?他會懷疑什麼?她還要繼續裝嗎?如果坦白,那坦白啥?他會信嗎?
拿個垃圾袋而已,愣是給她整出了做賊心虛一樣的煎熬,心裡有鬼,對方什麼動作都像是在針對自己。
比如現在,她拿溼巾擦個桌子,也沒拿錯,他喊她幹嘛?難道連擦桌子都要有點小前置?
小區垃圾站來回十幾分鐘的路,韓再暖心裡已經一集柯南劇場版過去了,最可怕的是,即使看著比賽慢慢吃飯,現在時間也沒到七點,她根本不可能“床遁”。這具身體本來就失眠,再加上她心緒起伏,就算夏先覺什麼都不做,她一個人估計都能把床翻塌了。
韓再暖坐在沙發上,就著方才的直播有一眼沒一眼看著,心裡想法混亂而洶湧,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可能夏先覺回來壓根什麼都不會玩,又暗自發狠,這無間道的日子真是一分鐘都過不下去,不如他回來她就攤牌,逼瘋一個是一個!
這麼囫圇想著,忽然一陣歡呼聲傳來,她冷不丁發現,下一場比賽的第一局都已經結束了,這一轉眼……三十分鐘過去了?
咦?人呢?
總不會換了個次元,小區垃圾站都改地方了吧?
再怎麼改,小區就這麼點大,還能超出一倍的路程去?
韓再暖點開手機,覺得於情於理應該問一下,可是又真的不希望夏先覺回來,於是手指就在鍵盤上僵住了,半晌才嘆口氣,發了個問號:【?】
夏先覺沒回。
她挑挑眉,忽然有了種當人老婆的感覺,老公倒垃圾半天不回,總不能是人比花嬌在自家小區被人販子拐了,那還能有什麼他穿著家居服在外長時間逗留的事兒?
握著手機又發了會兒呆,她終於還是打出了語音電話,面無表情的聽了會兒等待音,終於接通了,那邊似乎挺熱鬧,夏先覺的聲音有些模糊:“喂?哦,我剛看到你的資訊,我碰到喬了,跟他去吃點燒烤。”
“哦,那行,我還以為你在小區裡被拐了呢。”
“是該這麼想,畢竟你老公我這麼帥。”
“……”這是沒事兒的反應吧,應該是。
韓再暖勉力安慰了自己一下,頓時心安理得了,她掛了電話,趕緊進主臥拿換洗衣服,又從廁所櫃子的犄角旮旯裡翻出一雙一次性牙刷,好好的洗刷刷了一下,清清爽爽的出來,把一次性牙刷用紙巾包了扔進垃圾桶,擦著溼漉漉的頭在空蕩蕩的客廳站了一會兒,決定再看會兒電視。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到了一陣極細微的機器運作聲。
她下意識的順著聲音看去,正好看到餐邊櫃上的攝像頭,眼風瞥見的時候它好似正在動,正眼看時,卻突然停了,鏡頭對著電視機方向。
韓再暖心裡一突,她故意假裝左右看了看,若無其事的去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選起了電視節目。
比賽已經結束了,她翻到一個綜藝,裡面似乎都是素人,她一個都不認得,看了一會兒,配合著節目音效提示的笑點傻笑了幾回,她假裝無意的掃了眼攝像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攝像頭已經對著自己了。
韓再暖的心狂跳了起來。
她努力回憶了一下方才攝像頭對準的方向,確定不是自己這邊,畢竟朝著電視機和朝著自己差了有近九十度的角度。但她還是不敢妄下定論,環視了一圈客廳,她緩緩起身,步履平穩的走進了主臥。
關上門在裡面傻等了一會兒,她出門,第一時間望向餐邊櫃,卻見攝像頭好端端在那,並沒有跟過來,但她卻不敢松這口氣,她也用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