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注度的改變,還有……時日所迫。蜀玉不得兵行險招,找突破口,改變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
她服從命運的安排,安心地呆在蜀家隨遇而安,是因為當時的蜀玉無甚追求。她想要的,蜀傢什麼都可以給她。財富、名望、和悠閒地生活,除了秦連影這麼一個意外,一切都讓她順遂順意。在蜀家的她,就是那靈動而狡黠的波斯貓,大多時候躺在窗臺曬太陽,怡然自得地過自己的日子。
如今,她隨著一個陌生男子漂泊在外,名聲受損,身有心疾,精神憔悴。她從無憂無慮自由行走的貓兒,變成了荒漠中的孤魂野貓,悠悠盪盪沒個去處。身子羸弱讓一個小傷寒都不得不隨著外在環境的改變而反反覆覆;她的心總是浮在空中,看不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找不到一個可靠的人。她只能獨自硬撐著,展開所有的防備,應對現今的困難和未來的不確定。
能夠抓住命運的時候,她不介意服從上天安排;抓不住命運的時候,她不願意把自己的未來,給別人做決定。
唐烆從來沒有想過這些,驀然聞見直覺就要反駁。話語衝到喉嚨閘口,目光如刀般射在女子面龐時,他意外地看到了一絲憐憫。那點情緒在女子的眼眸中如流星般一閃即逝,可他還是捕捉到了星空下尾隨地丁點光芒。
一介弱女子,居然在可憐他這個強者!
腦中轟然隱響,千頭萬緒似被女子一個眼神的牽引,找到了爆炸點,瞬間衝破了隱形關卡,在心湖之上綻放出焰火來,讓人只覺目眩神離,找不到一個重點。
唐烆自問:難道他真的沒有想過這些?他真的沒有懷疑過多年前兩家父親決定的對錯?父親難道沒有想過,他會被邪教之人教導成一個殺人狂,嗜血狂,或者偏激無人性地邪教徒?他如果被正義之士討伐,被殺了,他的母親怎麼辦?他偶爾揣測過,父輩們是因為某些原因才做了那樣的安排,為了大局,為了正義!不是為了他。
他的一切,都在父親送他至師傅‘唐王’身邊之時,就已經改變。
“不知道江湖中是否發生過,正義之士為了殲滅邪教,曾將自己的兒子送入虎口做內應。等到邪教遭圍剿之時,兒子與正義之士裡應外合。事成之後,兒子功成名就,家族上下榮光萬丈。”
她眨著眼睛,舌尖緋色如蛇信子,在粉紅的唇瓣中若隱若現,吐露某種真相:“不知道這傳奇一生的兒子,會不會受到欺師滅祖地詛咒?
午夜夢迴之時,望到十八地獄底層爬出的惡鬼,聽到他們怨恨地嚎叫咒罵,還有其無辜家人的痛哭悔憎?就算是青天白日之下,寬敞官道之上,會有昔日夥伴來暗殺他,揚言要替死去的教眾復仇;為曾被無辜利用,苦心教導他多年,最後枉死的師傅報仇雪恨。”
唐烆胸膛劇烈起伏兩次,雙手卷到身旁,眼神頓到路邊參天大樹上。清晨的暴雨來得突然,路道邊參天銀杏古木被狂暴地雨水傾下不少殘葉,微黃或蒼綠地扇形葉片,重重疊疊在溼漉漉地水窪上,斑駁不堪。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出口話語不自覺的透著森冷:“成王敗寇,兵不厭詐。正派之人可以讓幼童去臥底,邪教也可狸貓換太子,用教徒的嬰孩換成江湖望族的嫡親兒子。一個教派,如若只是因為一個孩子而被覆滅,根基太爛,何必苟延殘喘。”話到最後,透出一股絕情狠辣。
蜀玉聳聳肩:“的確。因為我天生是女子,幼年沒學武,又沒有可以與你等武林高手一較長短的絕技,所以我也是‘根基太爛’。我這樣的人,活該被人挾持,被人冤枉,被人安排未來的歸屬,不得反抗!誰讓我是弱者呢!”
她睃了一眼靜靜聽她說話的男子,眸中殘忍瞬間閃過:“那麼,等我與祁妄成親之後,我會想辦法讓他愛上我,離不開我,對我言聽計從。
然後,我要挑撥你們兩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