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我終於有了50塊錢,學校春遊我爸給的零花錢。坐上開往縣城的大巴車,揹著我爸,隻身一人去找晨曦和我媽。失望的是找了整天也沒有找到,熟悉的四合院大門緊鎖。回來的時候,老師著急得不得了,告到了家裡來。我爸暴打了我一頓,也打斷了我再去找他們的念頭。”
他沉默了很久,淒厲道:“他恨我可以,但不能傷害你。”
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難過,這一句話我說得特別費力:“算了,我不怪他。”
他突然說:“我們重新開始。”
我微微錯愕的看向他,雪白的襯衫上一張柔情的臉,顯得虛無縹緲。我立即調開眼睛,望向他身後的窗外。寬廣純淨的天空,聖潔而美好,但,白的刺眼。
那一瞬我被刺痛了,收回目光,淡淡的回答:“回不到以前了。”
看清現狀,我們其實都承受不了。至少是我,靠一個殘破的身體和一段七零八落的回憶,始終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他想了兩秒鐘,說:“其實,我們見過兩次。”
我愣住,渾身的血液也凝住了。見過?可我一次都沒有認出來,誰相信,這是我在記憶裡最不能模糊的樣子和午夜夢時回縈繞在心間的名字。
“第一次在蒙馬特廣場,你躲我,第二次在醫院,你生氣趕我走。”
我忽略了他的受傷,心一驚:“醫院?哪一次?”
他微愕:“有很多次?”
我撇開頭,沉默。
他說:“範一恆是我當初在法國的學長,記得跟你說過。”我恍然大悟,範一恆對我的關心完全出於聶辰,他一早就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他在我同意見他的時候才見我,但他對於我來說就像隱形人,而這種暗地裡關心和不聲不響竟成了另一種溫柔。
我垂著眼皮,手越握越緊,掙扎間深入骨髓的痛持續傳來。
他說:“你願不願意跟我回法國待產?”
他的每一句話都直白的讓我無從作答,直白的就像多年前那句‘我喜歡你’。我搖搖頭,不知所措的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簡訊給蕭言。
坐在空曠的客廳裡,我的頭靠在蕭言肩膀上,目光沉凝。
他說:“很好笑的是我已經不把‘他’當朋友了,他又莫名其妙的出現了。”我知道他說的第一個他是晨曦,第二個他才是聶辰。又繼續說,“他在巴黎看見你的那一天,才記起你。”
一股熱流突地從眼角滾出,連苦笑都覺得淒冷。我說:“失憶不是電視劇才有的情節。”
他摸摸我的頭,笑中摻雜了一絲無奈:“傻丫頭,因為痴心,所以才相信。”
是啊,因為痴心,所以相信。
但可悲的是,我們把青春的脈絡當承諾,他卻忘了回來的路,我又心無旁騖的在走,卻在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上各自改變著。像飛機拖出的長長尾雲,風吹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
☆、再在一起其實不美
那天,我拒絕了聶辰。踮起腳尖,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多多洛,謝謝你。”我哽咽了許久,“今後我們,彼此幸福,各自珍重。”這是我給他的最後一個擁抱,最後一次脫口而出,專屬於他的甜蜜外號。我抬眼望去,天邊只剩下一絲雲彩。
關上門,靠在冰冷的牆上,滑落牆角。咬破了嘴唇,抑壓住抽噎的聲音,淚如泉湧。
他們同時出現在我生命裡,竟說不清愛的到底是哪一個,在每個拼命懷念的日子裡,刻下的都是他們在那個年紀最美好的樣子,特別美好。捫心去自問,他們錯在哪裡,又對不起我什麼了?
如果說,晨曦是壞人,我該把他恨進骨子裡,可當初也沒有人拿刀逼我,靠近他,愛上他。時至今日,回想起來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