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霆養了兩日。
癩赤腳最後再行了一遍針,身上的餘毒便徹底清除了。
“成了!”
癩赤腳收針時,眼含熱淚。
他母親造的孽,他終於解開了。
而解毒前喂的那藥丸,是蘇鵲在他的指點下製成的。
這便也算是他們父女倆共同完成的。
“我嫂子都沒哭,你哭什麼?”
蘇鶴意味不明地說了句。
老爺子瞪他,“不許對你師父不敬。”
“拜師禮都沒行,還算不上呢。”
蘇鵲回瞪了老爺子一眼,嘀咕著。
但其實她心裡是高興的。
這毒她記掛在心裡五年,曾幾次陷入極大的無能和絕望中,如今,終於一切都好了。
老爺子像模像樣手指一撥弄,“掐指一算,今日便是黃道吉日,宜拜師。”
蘇鵲的拜師就這樣被草率決定了。
而她拜師後,被師父安排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子熄毒的藥方和解毒方法公之於眾。
這是她幼時的念頭,雖她忘了過往,癩赤腳卻替她記著。
蘇鵲同兄嫂抱怨,“這樣一公開,那給我哥下毒的人,豈不是就知道我哥的毒解了。”
“就算不公開,下毒之人見到你哥,也會知曉,並查到你師父頭上。”
看出她實則是擔心癩赤腳,喬惜又道,“這並不是什麼壞事。
你師父救了你哥,等去了京城,你哥可以為你師父請功,與從前的事功過相抵。”
皇帝眼下巴巴等著蘇鶴霆回京,這個要求他會答應的。
如此,癩赤腳再也不必躲躲藏藏了。
見蘇鵲臉色可見的鬆快了些,知道自己猜對了,蘇鵲果真是擔心癩赤腳。
喬惜試探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蘇鶴霆說過,蘇鵲對醫術很是痴迷,對比她醫術好的人,她素來熱絡。
可她對癩赤腳先前還好,後頭卻透著疏離,她和蘇鶴霆夜話時,便有過此猜測。
蘇鵲撇撇嘴。
她並非真的失憶,只是刻意地將那些事忘記,可這麼個人天天杵在自己面前,她想不憶起都難。
喬惜原不打算參與他們父女之間的事。
見她如此,便將癩赤腳假意娶蘭慧郡主,實為報仇的事同她說了說。
“我知道。”
即便小時候不懂,後頭聽說蘭慧郡主死了,她也猜到了。
“可我也做不到同他相認。”
她心裡到底還是怪他的。
是怪他長得太好,被蘭慧郡主看上。
還是怪他被蘭慧郡主盯上,卻心存僥倖,不願帶著她和她娘及時遠離京城。
亦或者怪他,瞞著她報仇,娶了那毒婦。
她也說不上來。
可她孃的慘死,她被曹英當做藥人,幾度生死煎熬,還有她臉上被挖走的那塊肉。
都讓她無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同以前那般親暱地喚他一聲爹爹。
蘇鶴霆道,“不想認,便不認,不必在心裡頭折磨自己。
你覺得怎麼舒服,便怎麼同他相處,萬事有兄嫂在你身後。”
喬惜也點頭。
蘇鵲突然就紅了眼眶,先是撲到喬惜懷裡蹭了蹭,又撲到蘇鶴霆懷裡,緊緊抱著他,“哥,你和嫂子真好。”
這些時日,她心裡似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說,“那是你爹,當年的事,不是他的錯,你不認便是不孝。”
一個說,“我忘不掉這些年的遭遇,認了,我會痛苦,也叫不出那句爹。”
如今得了蘇鶴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