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無音此時很興奮,他終於聽見聲音,此時,他臉上恢復了青少年的陽光朝氣,那不屬於他這年齡的深沉已消失不見。
“還請姬大師教我彈琴!”怨無音深深鞠了一躬。
而姬天賜卻擺擺手,“我不善古琴,教不了你,你古琴技已經爐火純青,天下怕是也沒幾人教的了你。不如這樣,我們合奏一曲如何,我與你彈奏一模一樣的曲子,你便知道你彈的如何了。”
怨無音興奮的點了點頭,隨即撥弄了一根琴絃。
姬天賜淡淡一笑,也在洞簫上吹出一個音符。
簫與琴根本是兩種樂器,但姬天賜卻以簫吹出了琴的韻味。
怨無音再一掃琴面,一道如風般清爽的聲音響起。姬天賜同樣快速吹出一段旋律,清風拂面,簡直不像洞簫發出的聲音。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張凡衝忍不住感慨道。
“前輩,他們在幹嘛?”魯曼文看著二人你一個音符我一個音符的演奏著,不明所以。
“無音是在識音。”
“識音?”
張凡衝盯著怨無音緩緩點頭,“無音戀琴,卻不知琴音到底是什麼,如今天賜小友正是以簫音告訴他琴絃每一次震動是發出的是什麼音。
你聽,天賜與無音所奏出的曲子在樂理上一模一樣,無論是力度、音調還是節奏都分毫不差。無音定是聽得見天賜的簫聲,這簫聲如是一面鏡子,寫照著琴音。而無音只要知曉琴音樂理,心中自然有音,之後便可正確的將心中情感彈奏出來。”
魯曼文聽的目瞪口呆,這等音樂造詣她實在不能理解。
“你是說無音弟弟好比是個瞎子,而天賜是導盲犬,導盲犬正引著瞎子走上正道?”
張凡衝一愣,隨後笑罵到:“你這丫頭,怎能把自己的夫君比作犬。”
魯曼文吐吐舌頭,繼續聽著二人吹彈。
只聽見簫聲與琴音越來越快,不一會兒就演奏出了兩段一模一樣完整的旋律。
樂曲意境飛速提升,魯曼文聽的著聽著就進入其中。
【玻璃房外的綠草地上彷彿出現兩隻溫順的兔子,起初是一隻兔子帶著另一隻兔子一蹦一跳的,過了一會兒,兩隻兔子都撒開腿,歡快的跑跳起來。
忽然,草地也變得明亮,綠油油一片,山石縫裡一朵朵鮮花綻放,樹木快速生長起來,長過頭頂,展開枝葉,此處嫣然成為了一片森林。
兩隻兔子又化作兩隻蝴蝶在林中翩翩起舞。】
琴簫合鳴,魯曼文聽著這動人的旋律忍不住讚歎道:“好美!”
再過一會兒,其中一隻蝴蝶似乎想飛往高處看看,而另一隻蝴蝶拍打兩下翅膀,瞬間變作一隻蒼鷹,直射雲霄。
林中那隻蝴蝶學著它的樣子,也變作一隻蒼鷹飛向空中,它們不再做著同樣的動作,而是賽跑一般,你追我趕。
琴聲與簫聲愈來愈急,一個朝氣蓬勃,一個沉著有力,兩者不相上下。
張凡衝呆立原地,他從未聽過如此精彩的合奏,無論是琴音還是簫音都不似凡人演奏,此般技藝只該神仙懂。
魯曼文的眼眶溼潤起來,並不是樂曲讓人感動,而是她看到了藝術的更高境界。她從未想過世間還有如此曲調,已經分不清是琴音還是簫聲,它們都已超脫樂器自身束縛,只剩下純粹的音樂。
兩隻蒼鷹越飛越快,但其中一隻已顯疲態。怨無音坐在琴前大汗淋漓,七根琴絃都高頻震動著,他十根手指也已滲出血絲,但是,他卻一臉狂熱,滾、拂、綽、注,不停變化著指法,琴面上彷彿又多出十根手指。
場面正激烈,忽然,另一蒼鷹像是被弓箭擊中,直直的落了下來。
姬天賜的簫裂了,是因為他手指按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