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離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昨晚寒憂來過了,我也已見過他。”
墨長樞動了動唇角,卻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思考了片刻,才說道:“你是指杜蘅那位來無影去無蹤的心上人?那個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話的像個啞巴一樣的寒憂?”
蘇九離微笑道:“不錯,他也是當年玉閣公子翎寒雙曦的後人,如今‘九微’的主人。昨晚他看過唐逸沉的傷口後對我說,‘若是我動手,只左臂處那一招便可要了他的命。’你覺得這話是什麼意思?”
墨長樞摸著鼻尖,沉聲道:“以寒憂那啞巴的個性,斷不至於以此來抬高自己,他——”
說至此墨長樞沉吟了一陣,突然眼前一亮,抬頭看向蘇九離,說道,“昨晚我瞧著眼熟的那一招,如今想起來,確實曾見寒憂用過,我本以為那一招是以劍招化絲絃,倒沒想到那一招本就是絲絃的招式。阿蘇,你莫要告訴我,鬼絲的武功當真與寒憂是一脈的?”
蘇九離搖了搖頭,說道:“你若這樣說,寒憂必然會不高興的。”
“哦?”墨長樞挑眉,問道,“他卻為何要不高興?”
蘇九離不答他,反而說道:“你若見到自家的武功被不知姓什名誰的人偷學去幹壞事,而別人還硬要說這群人跟你武功路數是一脈的,你也會不高興的。”
墨長樞說道:“沒錯,是會不高興,而且是大大的不高興。”
“玉閣的故事如今已鮮少有人知道了,若不是師父曾提起,我也不知那二十幾年前的江湖倒是熱鬧得很,不止有遠在天山的寒冰閣,不知劍主的風痕劍,還有那七位驚才絕豔的玉閣公子。”
墨長樞悠悠地嘆了口氣,說道:“這些人自二十二年前長白山一戰後突然消失,也不知是死是活,只可惜如今的江湖已很少有人知道那曾經冠絕天下的‘七傷七情七指弦’了。”
“江湖總歸不會太無情的。”蘇九離說道,“它至少為玉閣留下了最後的一弦。”
墨長樞心中微動,忽而說道:“寒憂既是公子翎的後人,那鬼絲又是偷學的何人武功?莫非——”
蘇九離點了點頭,說道:“依寒憂所說,他所學乃‘九微’,是‘七傷七情七指弦’中最上乘之作。除此之外依次是上三絃:‘飲虹’、‘曲渡’、‘滄浪’,下三絃:‘寒鴉’、‘天外’、‘多情’,這六種在二十二年前玉閣覆滅後便應該已無跡可尋,只是那‘天外’當時消失的有些詭異,許是被當時寒冰閣的餘孽所得,偷著學上了。”
墨長樞聞言輕笑道:“鬼絲的首領原是曾經寒冰閣的餘孽,這倒是有趣極了。若無修習‘天外’的內功根基,那這群鬼絲也只是依樣畫葫蘆,怪不得我總覺得他們那絲絃使得彆扭之極,渾然沒有一氣呵成之感,原來竟是偷來的。”
蘇九離斜睨著墨長樞,笑道:“墨少俠覺得,這些鬼絲為何捨棄慣用武器,而一定要用偷學來的絲絃?”
墨長樞笑了,說道:“一個人若是想做一些不那麼光明磊落的事,自然要將自己藏得越嚴實越好,而在這江湖中,武功路數實在是一個太容易讓人看出家底的東西了。”
蘇九離沒有說話,墨長樞便品著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恍然道:“不錯,我明白了。”
蘇九離也沒問他明白了什麼,就似已知道他會明白一般,轉而問道:“只看前三次犯案,鬼絲算計極深,唯有這次機關城,倒顯得有些倉促了,你猜,為何他們急於動手?”
墨長樞笑了,說道:“這就要問杜家的小少爺了,我們累死累活地將他救回來,他總要報答我們一些才是。”
蘇九離沉默不語,墨長樞的目光轉了方向投在了站在不遠處的一個黑衣男子身上,墨長樞嘴角掛上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蘇九離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