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屏住一口氣快速轉身,還沒喝出聲來就見方才竇滿江坐過的地方現在又坐著一個人,青衫消瘦,竟是白日裡剛剛見過的盜聖,無聲。
無聲坐在那兒,並沒把裴青衣當回事兒,自顧自地喝酒吃菜,裴青衣心中雖然緊張,但也是無法,長呼了一口氣走過去坐在那人對面。
“不知盜聖前輩深夜到訪,有何貴幹?”
無聲還是忙著吃,裴青衣的一句話像是掉在了地上,好半晌無聲才接,“我來取我的東西,多謝你的保管。”
裴青衣微一皺眉,心想這人果然是有意為之,“前輩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怎麼……不太明白。”
無聲將一口酒喝盡,放下杯子睨她一眼,忽然從袖中把什麼東西甩在了桌上,裴青衣下意識往後閃了閃東西,可緊跟著就又湊上前去,她的手伸向自己的腰帶,那裡已經是空空如也。
房中一下靜了下來,只剩下無聲手裡的筷子輕碰碗碟的聲音,裴青衣心中慌亂,汗就順著後背往下流。
無聲自然是不知道裴青衣的驚慌,他像是吃到盡興,突然衝裴青衣揚了揚筷子,口中還不住招呼她一起吃。裴青衣如坐針氈,只覺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拿著筷子一動不動。
無聲抬頭望她,似乎是見了什麼有趣的事兒,“同我吃飯便這樣難過嗎?”
“不是!”裴青衣急急接道,說完又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了些,又軟了聲音,“我……我只是不知你究竟要那明詔玉露丸何用,前輩也並不像是重病的樣子……”
她這話太過實誠,無聲便放下手裡的杯子輕輕笑了兩聲,調笑道,“我確實沒什麼重病。”他衝裴青衣眨眨眼,示意她湊上前去,“我盜藥……只是因為有趣,好玩。”
裴青衣滿面詫異,從未有人說過盜聖無聲竟還是個頑童一般的人。
“我要這藥並沒什麼用,只是看竇天師那老頭不爽罷了。”他自顧自地將自己的杯子與裴青衣的碰了一碰,又說道,“今日也算是你趕巧,我喜歡你,你……很有趣,這藥我贈給你,只是我要先帶走它一段時間,你需要時再來找我要便是。”
裴青衣輕輕“啊”了一聲,愣愣道,“可這是長生門的藥,這怕是不妥……”
無聲看著她,無奈地搖搖頭,“你這女娃,委實太木了些。這藥我方才既說了,便就是你的了,不妥也沒用,多謝你的款待,我吃飽了,要走了。”
裴青衣眨眨眼,見那人推了窗子,一閃便已在院牆之上,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來,“前輩,你還沒說我將來要到何處去尋你?”
可人已走遠,並無回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