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
如今王熙鳳十分慶幸當初跟著來了順寧,也不知是否風水的緣故,在榮國府裡心急的不得了,卻始終懷不上,來這兒沒多久,卻驟然得知有孕。大概就似平兒說的,先前太過勞心勞力,如今自己當家做主,裡裡外外都聽她一人調派,且家小事少,不知省好些心。況離了賈府,她不必夾在兩房中間為難,與賈璉的夫妻情分又回到了當初剛成親時的蜜裡調油,如今兒女雙全,她反倒看開了些,將平兒正式開臉兒給賈璉做了姨娘。男人就沒有不偷腥的,她能防一個兩個,難道能防了所有人不成。平兒是自幼跟著她的,總比外人強,況且她是實在離不了平兒,也捨不得平兒。
鳳姐兒添的哥兒大名兒叫做賈葵,是賈赦取的,賈赦還命人送了兩箱子古董寶貝給大孫子,一再囑咐仔細照料好了,又說明年必定尋門路使得賈璉調回京去。賈赦倒不想賈璉這兒子,只想著他的大孫子,要不怎麼說隔輩兒親呢。
“二奶奶,你猜著誰來了。”賈璉突然掀簾子進來,張口就是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平兒忙去喚小丫頭打水,又親自捧了熱茶來。
王熙鳳正哄著葵哥兒睡覺,見賈璉這神色就笑他:“二爺在這兒做官也兩年了,本以為穩重了些,卻還這麼慌腳雞似的。難道皇帝又南巡了不成?便是南巡也尋不到這兒來。”
賈璉灌了口茶,沒理會她的促狹話,嘴裡笑著說:“我就知道二奶奶必定猜不著。你可知純親王帶著王妃出京的事兒?”
“這怎麼不知道,我常和平兒說呢,真不知林大姑娘是有福還是沒福。”王熙鳳雖覺得做王妃很尊貴,偏生純親王的身子不好,這回出京去九華山求醫結果又不大好。感慨著,忽而想起賈璉不會無緣無故提這話,心裡一動,急聲問道:“早聽說純親王帶著王妃坐船南下游賞山水,莫不是要來這邊兒?”
小丫頭已捧了水盆子來,賈璉洗了手,平兒遞上巾帕子,嘴裡接了王熙鳳的話。“不大可能吧。雖說二爺在這裡做官,這裡山水也清秀,只是到底路遠難行,況且純親王出來定是乘著大船,只怕這邊的港口進不來呢。”
賈璉嗤笑:“你們懂什麼,正是從沒來過才要來呢。我已得了知府大人的準話,三天後純親王與王妃一行就到順寧,走的是陸路。”又與王熙鳳道:“你與純親王妃相識一場,等人來了你可得招待好。”
“還用二爺說,我都知道。”王熙鳳離京兩年,其實也想著京城,聽到林青筠要來,著實有種他鄉遇故人的喜悅。
王爺車架達到順寧府城外,知府率領大小官員來到城外迎接,城中已準備好行館,當天眾人只是請了安就退了出來。次日,眾人再度前來請安,又有接風宴,林青筠特地交代徒晏不得飲酒過了三杯,他的身體忌酒最好,更何況他本身也沒酒量。她與女眷們在花廳,她乃是親王妃之尊,理所應當坐在首位,左手邊是知府誥命,右邊坐著王熙鳳。
如今王熙鳳剛出月子半個月,面龐比從前圓潤,眼角眉梢的厲色收斂了些,越發顯出明豔照人,恍若神仙妃子,將周遭這些官家太太與小姐們都比了下去。王熙鳳見了林青筠有心聊幾句,只因知府夫人尚未說話,她倒不好越過去。
倒是知府夫人主動遞了話:“聽說王妃與賈安人是舊識?異鄉重逢,著實難得的緣分。”
王熙鳳這才笑著說:“我早先有幸與王妃相識,如今一別近兩年,王妃竟是變了些,越發有尊貴有氣勢,唬的我都不敢認了。”
“二奶奶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
席間有王熙鳳作陪,氣氛自然輕鬆愉快,到底在場的人多,林青筠並未與王熙鳳多說什麼,宴罷便與徒晏一併離去。一日後,王熙鳳帶著葵哥兒來到行館,林青筠見了她。
“把哥兒給我抱抱。”林青筠見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