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辭打斷了:“是這樣的嗎?”
攤開雙手,宋清辭微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是什麼?”宋清辭笑眯眯地說道,“你的本名,陳先生,出生以後被賦予、登記在冊的代號。”
本名……
龍哥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現在是糾結這種問題的時候,這又不重要!”
站在他的對面,宋清辭的笑容逐漸收斂:“這當然很重要。”
她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當然不會說出你的名字,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對你而言,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單純的空白。你永遠也不可能說出他的名字——因為先知並非全知,沒有出現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人提前知曉。”
“或者說,那個將預言告訴你的人並沒有事無鉅細地將細節也一併說出來啊,”宋清辭無聲地笑了笑,“也是,畢竟命運的霧靄層疊難視、時間的波紋千變萬化,哪怕是身處局中之人,也不敢說自己看穿了一切。”
“套用過往先哲的說法,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條河流。儘管這句話的意思在這裡用稍顯狹隘,但是其本真的含義倒是頗為貼切。所謂命運也是一樣,從來沒有一成不變的未來,哪怕是提前窺破了時間的波折,也不過是收集到的資訊稍微多了一些,僅此而已。”
她往前走了兩步,靴子踩踏在地面上的聲音從容而優雅,直到登臨那最高的圓桌之上。
雙手撐著房間內的最高點,宋清辭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龍哥:“其實這種所謂的‘堪破’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意義,因為在我的眼中、你的偽裝就像是灰狼把山羊的皮套在自己身上一樣顯眼。”
她打了一個響指:“畢竟你身上的半衰死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簡單的偽裝所掩蓋,這種比純粹的死亡氣息還要惡臭的絲縷縈繞在你的身邊,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骯髒腐臭。”
“至少唯獨在這點我是不會錯認的,”她臉上帶著笑容,眼神裡卻全然沒有笑意,“海拉小姐。”
在聽到這句話以後。
原本還耷拉著肩膀的龍哥抬起頭,朝著宋清辭看了一眼。
“你是誰?”她說道。
儘管這是個疑問句,但是雙方都很清楚、這只不過是一個解釋和補充說明的……陳述句!
面對龍哥的問詢,宋清辭攤開雙手:“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她朝著龍哥彎腰致意、姿勢得體而毫無破綻:“素未蒙面,當然也可以說是好久不見,女士。”
“我是你躲藏的那個人,也是你追尋的那個人,”宋清辭微笑著說道,“至於稱呼,我相信沒有人比你更加清楚應該怎麼稱呼我,不是嗎?”
聽著宋清辭的話語。
龍哥臉上的表情閃現過一絲寒涼。
“你就是……先知?”他開口說道,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情感。
拍了拍手,宋清辭微笑著說道:“回答正確,或者說,正確了一半。滿分如果是一百,我願意給你十分!”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宋清辭平靜地說道:“我可以說是你認為的那個人,也可以說不是。因為眼下,這只不過是一個虛假的記憶片段,一個提前種下的種子。”
“現在的我,只不過是數個小時之前種在這個個體的腦海裡的‘暗示’罷了,”她聲音溫和,“所以嚴格來說,眼下你面對的這個人其實還是那個女孩。”
怎麼可能?!
當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龍哥的眼神有些難以置信:“這是……心理暗示?!這不可能!”
他快速地說道:“哪怕是心理暗示,你現在給我的感覺也如同一個真人!假如這是心理暗示,起碼是‘靈魂’層面的利用,而靈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