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從翻湧著浪花的潮汛之中緩緩醒覺。
當白令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已經重新置身在現實世界之中。
左手上的重量還在提醒著他,就在剛才他到底把什麼東西給帶進了自己的意識之海里。
前不久,白令花了一點時間來和羅婆那王達成了一個協議。
協議的內容很簡單,大概就是“我是你爹、我不管對你做什麼都是對的,有什麼不服的必須憋著”。
作為協議的甲方,白令具有使用它這顆腦袋號令狂風的權利。同時,如果白令想要有什麼東西詢問它,它只能選擇隱瞞、不能選擇欺騙。同樣的,在關鍵時刻白令還可以將它當作鍊金道具使用。
而作為協議的乙方,羅婆那王能夠得到的也很簡單。
它能夠在白令的手中活下來,並且榮升為“明晝”第二個非人生命體。
白令覺得,這樣的協議真是非常的體貼、非常的人性化。
不過即便是已經“貼心”到了這種程度,羅婆那王似乎多少還是有些不滿意。
這就不太好了。
因此白令稍微讓它體會了一下洗澡的快樂。
在輕飄飄的海水幾乎快要觸及它的鬍子時,羅婆那王終於“棄暗投明”,不再固守著早已腐朽凋零的過去、轉而打算去擁抱更美好的明天了。
這對於它來說是堪稱變革的一大步,而對於白令而言,只是輕抬手腳的一小步。
事實證明,羅婆那王還是很明白事理的,知道什麼時候應該狗叫、什麼時候應該閉嘴。
總之,不管怎麼樣,雙方最後都很開心地達成了狗與主人的和諧關係。
不過很可惜,這份協議目前還只是口頭上的。
如果想要強制實行,白令之後估計還得去找祁光那邊要幾個道具來。
因此在此之前,他必須要一刻不停地把這顆腦袋帶在身上。
某種程度而言,這似乎多少有些驚悚了。
一旦聯想到自己行走在灰霧之中,然後左手提著一顆猙獰腦袋的景象,白令就覺得這樣的畫面似乎多少沾點後現代主義。
……好像不是很合適?
空出來的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白令瞥了一眼羅婆那王。
他輕聲說道:“作為賢者之石,你應該是可以自由改變形體的吧?”
畢竟賢者之石的本質是“精神”,而精神最是不受拘束,充滿了無窮盡的可塑性。
聽到這句話,羅婆那王的腦袋微微顫動了一下。
片刻以後,它才不情不願地開始收縮。
就像是之前白令從哈努曼的爪子底下抽出一個圓滾滾的圓球來一樣,這一次羅婆那王的五官重新開始收縮成一團、彷佛被揉進了這個光滑的白球裡面一樣。
然後這個白球就開始一點點地縮小。
一直縮小到只有白令旁邊黑色的指環那般大小。
此時此刻,黑色的那枚象徵著“無名之霧”的指環仍舊安安靜靜被套在白令的手指上,氤氳著漆黑的光芒。
不過很明顯,現在它的旁邊要添一個鄰居了。
雖然說把人的腦袋戴在手指上也多少有些不合時宜,但是起碼眼下這玩意兒的樣子是個指環,手感也是個指環,那麼按照奧卡姆剃刀的原則,它就是個指環。
至少白令是這麼催眠自己的。
這樣想之後,他的心裡會少一些糾結……
將白色的指環戴緊、套牢,白令看著自己手上的一黑一白,臉上露出了澹澹的笑意。
“如此一來,‘風’也算是結束了。”
他看了一眼蔚藍的天空,心中若有所思:‘在疊加未來的預知裡,煙霞山的風出現以後、會讓那些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