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一種都沒有翻折過的錯覺。
房間內的陳設幾乎可以稱得上“簡陋”,除了幾盆綠植還算顯眼之外,其他只有厚重的大部頭和檀木書架、以及書架上堆積的報紙與雜誌。書架旁邊的充電器或許是房間內唯一“現代”的電器,除此之外房間內毫無電力的象徵。
而客人此行拜訪的那個人,眼下正坐在那張木桌上、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
一邊看著那張紙,那個人一邊說道:“請坐吧,旁邊就是座位。”
說著,他一邊在自己的紙張上勾勒出一個奇怪的痕跡,一邊抬頭看著客人坐落在旁邊的位置上。
“不得不說,這還真是出乎我的預料。”
他說道,雖然嘴上是出乎意料,但是語氣裡卻全然沒有一絲驚訝,只有平靜和澹定:“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現問題的話,那麼我們前不久似乎才見到過一次,因此也稱不上好久不見。”
“你說呢,竹取小姐?”
聽著他的話語,客人、或者說來自島國的“輝夜姬”——竹取輝夜的臉上漾開一個笑容:“是的,先生。就在不久之前,我們曾經在煙霞山上共同戰鬥過。”
“距離您擊碎‘人類守望’的惡意與妄想、力挽狂瀾救扶各國精英,至今也才不過二十多天,所以我們確實才見過不久。”
擱下筆,先知抬眼看著輝夜。
好一會兒,他才平靜地說道:“原來如此,你是透過這種方法獲悉了我的住址。”
“與死者溝通的能力,月讀的公主也並不僅僅只是侷限於神話之中的傳記逸聞,而是因為現代的都市傳言與流行文學衍生出了新的力量麼?”
聽到先知的聲音,輝夜臉上的表情不變、但是眼神卻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片刻以後她才無奈地說道:“看來確實瞞不過您。”
“沒錯,”她堂堂正正地說道,“我有著‘與囚死之魂連通’的能力。這個能力來自於一個流傳許久的都市傳說——‘靈媒’。”
“在我的國家曾經有過一個‘靈媒’被扭曲成了異種,我在討伐它之後、獲得了這枚吊墜,就是它讓我獲得了與靈魂溝通的力量。”
說著,輝夜伸出手指、夾起自己面前的吊墜,將它出示給先知看。
先知僅僅是瞥了一眼,就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同時嘴裡低聲唸到著:“呵,赫爾墨斯的傢伙……”
唸叨著輝夜聽不懂的詞語,先知這才抬頭看著輝夜:“那麼,細枝末節的小事就不用在意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面前的紙張、先知的聲音有些意味不明:“我之前說的‘出乎意料’,並不是因為你從某些亡魂那裡獲悉了我的地址,而是我驚歎於你來這裡的目的。”
“不得不說,你還真是給我展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未來。就像是平地驚雷,聞之聲顫膽寒,隨後反倒和風細雨、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天阿降臨》
說著,他的聲音有些玩味:“看來你是要死了啊,竹取小姐。”
聽著先知意味深長的話語,輝夜知道、對方現在已經瞭解了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
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所謂的“先知”到底意味著什麼。
哪怕來之前她已經預料到此行恐怕不會太輕鬆,但是等到真正站在這個男人面前的時候,輝夜還是感覺到一陣由衷的無力感。
毫無破綻、毫無弱點,就像是整個人都套著密不透風的堅硬甲殼一樣,甚至連光都滲不進去。
然而自己在這個人的面前卻宛如輕裝上陣,任由鋒利的快刀穿透自己木製的盔甲、刀刀見血!
這就是資訊上壓倒性的差距。
深呼吸一口氣,輝夜眉眼低垂:“如您所料,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