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地砍斷門鎖,將塔門刺啦啦猛然拉開。
接著,他就站在門前,背對著身後蒼翠的竹林和無邊的月色,伸出纏繞著香蛇的小臂,不可一世地兀傲笑著對小娘子道:“按照約定,我來把蛇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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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盧梧枝露面起,小娘子便如同驚呆了一般,連小郎君壓下來的吻都忘了回應。
此刻,一聽完盧梧枝的話,她就立馬看向陸雲門:“我聽不懂他說了什麼。我不認識他。”
她像是想也不想,對著小郎君,張口就撒謊:“這個人,我從沒見……”
但話剛出口,她又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立馬改口道:“你去問於伯。跟我沒關係。是他非要坐到我們的馬車上!”
“原來你說的陸小郎君,就是我的表哥啊。”
盧梧枝懶散地昂著頭,邊輕輕撫摸著香蛇,邊嘲弄地望向在外人眼中永遠白玉無瑕的少年郎。
“你要是早點同我說清楚,我也許已經將你接到身邊了。畢竟,我同表哥要過許多東西,凡是祖母沒有出聲阻攔的,表哥都給了我。”
“才不會……”
小娘子急急駁了盧梧枝,隨即忐忑地望向陸雲門:“陸小郎君才不會把我送給別人,對不對?”
“我自然不會。”
對於小娘子的慌亂和盧梧枝的無禮,塔中的少年神色淡淡。
他垂著眼眸,撫了撫小娘子仍浮著水津的豔麗唇角,將上面被他吃剩的最後一點唇脂抹掉,接著便轉身去了佛像背後,將地上黑裘服拿起,撣去浮沉,披到阿柿身上,讓她伸手穿好。
在小郎君的波瀾不驚中,阿柿仰起頭。
他對面的那片篁竹,映得他的那對雙眸如同涔著青玉,平靜得讓她有些看不明朗。
但小郡主並沒有十分在意。
她知道自己仍然在被他毫無原則地慣縱著,所以,她伸手就又抱住了小郎君,隨後狐假虎威一般,故意在陸雲門懷中扭過臉,眼睛瞪到銅鈴大地衝著盧梧枝一臉惡狠狠。
可她這樣子無論落在誰的眼中,都只能算得上是氣鼓鼓,一點也沒兇起來。
盧梧枝當即就衝她笑了。
接著,他看向陸雲門:“表哥,我真的很想要她。”
他說著,笑著露出他在月光下森森發亮的兩顆小虎牙,“而且她也喜歡我,我們二人情孚意合,還望表哥成全……”
“他胡說!他胡說!”
不等陸雲門開口,小娘子就搶著喊出了聲。
她揪緊陸小郎君襴袍的前襟: “我最喜歡的人是陸小郎君、我只喜歡陸小郎君……”
如果是在昨日,陸雲門聽到阿柿說出這樣的話,他的心中一定會浮出歡喜。
但如今,他的心已被冰覆雪蓋,便是澆上再濃稠的蜜糖,他都嘗不到甜了。
但少年仍然需要這些。
只要這些還是屬於他的,只要她還在他的身邊,他就能忍受得住。
“我知道。”
小郎君耐心地將她身上的黑裘服裹緊,用手捂了捂她已經凍得發冰的瑩白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