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了。
“因為只要你們想脫身,無論那根簪子刺在你們身上何處,她都制不住你們。她唯一能翻盤的機會,就是她曾經在你的心中埋下過一根刺。而你也正應了她的算計。”
“兄長比我強健,如果真到了這具身體撐不住、要抉擇留下誰的時候,被捨棄的一定是我。”
她將小崔的心看得一清二楚。
“反正總歸我不得活,不如今日豪賭一場。要是陸扶光真的刺穿了兄長的腦,兄長死了,而我活著,之後,我就能順理成章獨佔這個身體、一直活下去了。事後,就算兄長得救,我的不掙扎,也能用一句‘我不敢’推脫過去。”
“誨爾諄諄,聽我藐藐。陸扶光是什麼城府、什麼頭腦,你等對她而言不過蟪蛄蚱蜢,她想要利用你們,不費吹灰之力。我一遍一遍同你們說她做過的事、撕開她的真面目給你們看。我叫你們不要聽她的話,一句都不能聽。可最後,你們兩個,一個對她心軟、一個被她挑唆。”
他們以前也不開竅。
但瞿玄青總是想,這是因為他們的身體本就與尋常人不同,又自小跟著花緇顛沛流離,食不飽腹、衣不蔽體地過了十五載,自然學得慢。
是她沒能早早地找到他們。
是她的錯。
她不能操之過急。
所以,即使已經相處了大半年,即使一句話重複了九十九遍也仍然沒有被記住,她還是會恆心十足地說第一百遍。
她從來、從來,沒有對他們說過一句重話。
可現在,她的語氣中卻充滿了濃烈的失望。
瞿玄青知道原因。
她閉了閉雙眼。
“我阿兄橫槊賦詩,武提劍汗馬、文斗酒百篇,他的骨肉,為何蚩愚至此?”
“青娘子,”花緇絕不能認這句話,“你看過信……”
“不要與我提那封信。我兄長在信中只道他心愛的女子有了身孕,那女子是誰,他未露一字。”
瞿玄青的這句話,並不是為了說給花緇聽。
她的餘光一直在留意著旁邊的陸扶光。
因此她發現了,聽到這句時,氣息又弱了下去的小娘子下意識般地、極輕微地向她側了側頭。
但等她仔細看過去時,小娘子又不動了。只是,還是被她看到了,掩在袖子下、陸扶光沾滿了血的指尖已經掐進了掌心。
花緇卻留意不到那些暗流。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能想像到的全部。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她能想到的,仍然是先叫屈:“青娘子,將軍給我的東西,我可是原封不動給了你。你全拿了,也用了。如今卻只因旁人幾句挑撥,就來懷疑我。求您想想,若不是我懷著將軍的子嗣,將軍怎麼會將那麼重要的東西交付給我?”
“東西?”
小郡主突然將臉轉向花緇。
“什麼東西?”
花緇看看瞿玄青,又看看郡主,縮了縮身,沒做聲。
小郡主卻在極短的停頓後,發出了一聲輕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道,“我就奇怪,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