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殺了柳桑,若柳桑與李毅對峙,木頭會如何?必然保護李毅,可也不會幫著李毅與柳桑做對。如此一來,這架也就打不起來了。”戴言揚鞭,馬車加快了些速度:“於你而言,李毅終歸是朋友,若能緩和日後的衝突,讓這衝突死在萌芽中,最好不過。你說對麼?”
夏湘沒有說話,她若搖頭,怕戴言下狠心對付李毅。若她點頭,又怕戴言吃味。她知道,李毅鬥不過戴言,上一世,戴言勝了,這一世戴言重生歸來,無論是對世事的預知還有自身的閱歷和心智,都遠遠高於旁人,更沒有敗的道理了。
“你在想我一定會勝。”見夏湘半晌沉默,戴言開口。
“難道還會敗?”夏湘皺眉。
戴言沉默,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可眉頭卻微微皺起。上一世他無牽無掛沒有軟肋,這一世母親健在,又多了個夏湘。若有人一門心思對付自己,必然會在母親和夏湘的身上打主意。這不是好事。
此事,他也不會說與夏湘聽。他要做的,只是保護母親,保護夏湘。
夏湘擰著小眉頭想了片刻,笑了起來:“怎麼會敗?我自然是信你的。”
她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明白得很,戴言如今只有兩個顧忌,一個是自己,一個是許嬸兒。而自己呢,又有太多顧忌,整個莊子,整個夏府都是自己的顧忌。自己太貪心,所以戴言會辛苦。她不願讓戴言操心,只想儘自己所能,做好能做的事情。
例如,賺錢養家,保護自己和許嬸兒,爭取皇帝和師父的認可,將父親拉到自己這邊等等。另外,還要讓戴言看到一個沒心沒肺,整日歡歡喜喜難得糊塗的自己。
馬車停在夏府門口的時候,日頭已落山。
夏湘徑直去了書房,輕輕叩門。戴言站在不遠處,打坐凝神。
“誰啊?”夏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疲憊。
“父親,是我,湘兒。”夏湘透過明瓦,看到內裡柔和的燭光。父親有些佝僂的身影刻在明瓦上,讓人心裡發悶。
“湘兒?你怎麼來了?快進來。”
夏湘聽到夏安的聲音透出歡愉,看到明瓦上的剪影匆匆站了起來。她推開門,看到夏安正站在案前,微笑望著自己。
父親真的有些老了,腰有些彎了,頭髮有些白了,還好臉上沒有出現太多的皺紋。夏湘笑了笑,笑聲清脆:“父親您坐著,我又不是客人,站起來作甚?”
“是是,你這總也不回來一趟,冷不丁瞧見你,有些糊塗了。”夏安很歡喜的樣子,坐回到太師椅上,指著旁邊的椅子對夏湘說:“快坐,這一路挺累的罷?如今上秋了,天兒涼,那有羊毛毯子,你搭腿上。”
夏湘鼻子有些發酸。
她坐到椅子上,依著夏安的話將羊毛毯子蓋好,隨後抬起頭問:“父親,此次回來湘兒是想問您件事。”
“有話直說,在父親面前忌諱什麼?”夏安笑容滿面望著夏湘,神色裡盡是驕傲,其間還夾雜著一絲刻意的討好。
夏湘知道,這刻意的討厭因愧疚而生。父親一直愧疚著,愧疚當初將夏湘趕去田莊,斷絕關係。
“父親,湘兒是想問您一些事。”夏湘沉吟不語,猶豫著該如何問起。
“有什麼事便問,怎的一副不好開口的樣子?”夏安將案上卷冊稍稍整理了下,看樣子是要專心與女兒聊天了。
夏湘琢磨著,不能徑直提起母親的死,她怕父親多心或者打草驚蛇。如今她也在猜測,不知父親與柳心頤和李夫人到底是什麼關係。所以,也不能直接道出柳心頤跟李夫人那些事。
沉默半晌後,夏湘徐徐開口:“父親,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這孩子,明明是個爽快的,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吞吞吐吐了?”夏安嘴上責怪,臉上卻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