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進攻開始了。這次開頭的不再是喊殺聲震天,而是震耳欲聾的開炮聲。
在第一次試探性進攻中,湘軍已基本掌握了興安城防禦的特點,現在正是其“對症下藥”的時候,炮聲剛過,喊殺聲再起,湘軍蜂擁而上,這次比上次更為兇猛!
槍聲、炮聲、慘叫聲從各處傳來,但在興安城西門卻是另一番景象。這裡沒有一個湘兵在進攻,城下一大隊的湘軍虎視眈眈,城上守軍緊張萬分,時刻準備著,雙方維持著一種“一髮千鈞”的寧靜。雷九火暴的脾氣,又有點耐不住性子了,興安城其它地方不絕於耳傳來的戰鬥聲,就如一隻螞蟻在他的心上爬,騷得他的心怪癢怪癢的。“真他媽倒黴透了!窩在這角落裡,只能看別人打,自己不能打,這還讓不讓人活啊?”他難受暗罵,憋著一肚火,只想衝到其它地方與敵人真刀真槍地幹上一場,可責任在身,他又不敢真個離開。
湘軍第二次進攻戰至晚七時,黑幕拉滿後,興安城上下躺滿一大片的屍體,一些尚未燃盡的火苗還在晚風中搖曳,韓地英繞著興安城視察,看到無數的傷員無力地靠在牆垛處,依然堅守著崗位,他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的感激與敬意,只是激動地注視,輕輕地點頭。走到西門時,他怔住了,這裡的戰鬥備料未損一石一木,這裡的人員沒有一人受損受傷。
見韓地英走來,雷九忿然迎上,大聲道:“韓縣長!我要求調到其它地方去指揮!這裡不是人呆的地方!”
韓地英反問:“這裡怎麼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了?”雷九手到處亂指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們在那打得過癮,我們卻在這裡心癢死人!”
韓地英怒道:“雷營長!我們打得癮?你以為我們是在玩嗎?我們是在保衛興安城,保衛興安城的百姓!如果能使湘軍不進攻興安城,我還真希望興安城處處都能像你們這裡一樣,不用打仗呢!”
雷九被韓地英一陣搶白,自知理虧,便轉換一種說法道:“韓縣長!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是不是讓我去替換誰一下?苦的苦死,閒的閒死,這樣不公平嘛!”他還是堅持要調走。
韓地英勞累,全身骯髒,臉上黑一塊白一塊,他擺擺手道:“不用說了!我累了!這事明日再說吧!沒我的命令,你呆在這裡哪也不準走。”說完,不再理會還在糾纏不清的雷九,渾身無勁地走了。
雷九悻悻而歸,見下面一群女人憐憫地看著他,不由來氣道:“看什麼看?還不去幹活?”一腳踢飛地上一粒小石子。
“唉喲!誰啊?那個缺德鬼打的石子?”一個在前面清理弓箭的戰鬥隊員驚叫。
雷九衝上前去,好似很有道理般兇道:“怎麼啦!是我踢的!你就那麼蠢啊?看到石子飛來了,你不會躲啊?”
戰鬥隊員摸摸頭,莫明其妙狀,他不敢頂嘴,待雷九悶悶不樂走遠後,方無辜地大聲道:“你才蠢呢!你蠢得像頭豬!別人打仗,你看仗!”
晚上,湘軍未再攻城,卻時不時地敲鑼打鼓一番,搔擾得興安城內軍民整夜不得安寧,一有動靜,便驚惶地警戒。後來,韓地英識破湘軍只是在實施疲勞之術,便讓城中軍民不用理會,只是吩咐兒童哨兵隊待湘軍真正攻城時,方鳴金示警。城內軍民槍不離手,靠在牆垛處熬過一晚。第二天清晨,湘軍排著整齊的隊伍,緩緩移動,兒童哨兵隊員長鳴警聲,興安城軍民驚醒,朦朦朧朧一骨碌爬起,看著遍地的敵人,雙眼瞪得銅錢大,睡意全消,湘軍的第三次進攻開始了。
城內守軍弓箭、彈藥消耗殆盡,目前他們唯一的戰鬥利器,只剩石塊、木柱、沸油、沸水。對於這些近戰武器,湘軍並不害怕,他們的洋槍隊,組成一個個槍陣,掩護著士兵們爬上雲梯,城牆上守軍根本不敢探頭出來。半個小時後,湘軍第一次在興安城上建立了一塊城頭陣地,而且隨著湘軍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