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喝,林之夏一個勁兒仰頭,後腦勺狠狠撞在登徒子鼻樑上,還未等他痛呼饒命,一根明晃晃的針便向他扎去。
登徒子捂著鼻子,急忙求饒。“之之之夏!是、是我!嗚,鼻子好痛……”
銀針在剛觸碰到他衣服時停住。林之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沒錯,那聲音的確像她相公,可又沒這般沙啞。“你……抬起臉來!”銀針在他腹上晃晃,以作威脅。
大個兒毫不敢猶豫,趕緊抬起頭,衝她傻傻一笑。“之夏……”
“相公……”
布卿松揉了揉紅紅的鼻頭,略顯蒼白的臉強扯出一抹寬慰卻又心虛的憨笑,之前整齊束在腦後的青絲凌亂飛舞,還有幾縷被汗水浸溼糾結地貼在臉頰旁,林之夏本能地抬手想為他擦去額際的汗珠,整理那不乖的髮絲。可指尖剛觸及他的臉頰,又被迅速收回。她倔強轉過身,背對著他冷哼“……你來做什麼?!不做你的貴客、不回你的溫柔鄉?!還有你那仁慈善良的美人!”
欸?貴客?溫柔鄉?美人?無頭無緒的話弄得布卿松一頭霧水。不過,他可以確定一件事——嬌妻還在氣頭上!
“之夏,今天、是我不、不好,我、我不該、對你動怒、不該讓你一個人、等、等那麼久……”很坦誠。不過,並沒有打動女兒心。林之夏依舊背對著他,不吭一聲。布卿松見狀,憨臉立刻皺成苦瓜,急急忙忙道“之、之夏,我……”急切的解釋起了頭卻又沒了後續。林之夏正想開口,話到喉頭,身後又響起他的聲音。
“我……”同樣我了半天也沒後文。
“你什麼呀?”林之夏開始不耐煩,被吊著胃口的感覺真不舒服。可回答她的卻是一陣悶響,像是重物著地的動靜。
“布卿松?”怎麼感覺不對勁。
身後啞然無聲,林之夏終是按耐不住好奇,緩緩回身,差點沒把她嚇摔到湖裡去——布卿松四仰八叉倒在地上,臉色發白,腿上的鮮紅在藍布上蔓延開來,可顯而知傷口現在是怎樣個慘狀。
“相公?!”她趕緊跳到他身旁,狠狠虐待他慘白的臉,可不能讓他這樣昏死過去了。臉頰傳來的刺疼清醒了意識,布卿松微眯著眼,迷糊低喃“之夏,我、我錯了……”
“真是個笨蛋!你要是在這死了,就真錯了!”纖手粗魯抹去滑落臉頰的淚水,也不管有人沒人,唰一聲撕開猩紅的褲管,開始為他處理傷口。
……
翌日,太陽剛爬上山頭,柔和的光線透過帳幔,映上緊閉的眼眸。濃眉不安地攏緊,熟睡的人從夢境中緩緩醒來。並非這陽光耀的刺眼,而是這門外傳來的動靜。
“我說你這客棧什麼態度呀?!”
“我叫的熱水怎麼這會兒都還沒送來?!”
“你看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
“我相公等會兒醒來就得用熱水呀!”
……
罵完那服務不周的店小二,真是神清氣爽。林之夏長長吁一口氣,這才提上裙襬跨進房內,反手輕輕將門關上,唯恐驚擾到親親相公的休息。只是天不遂願,床榻上原本安眠的人早已醒來,黑眸疑惑且無奈凝覷著房門,直到那道身影踏進門來,專注中又多了幾分溫柔。“之夏……”他輕聲低喃。
“呀!相公,你醒啦?!”林之夏幾步來到床榻邊,摸摸他的額頭,確定溫度已恢復正常後,這才舒了一口氣。布卿松專注地看著妻子,惴惴不安問到“之夏……你、不生氣了吧?”
林之夏見他活怕被拉上斷頭臺的模樣,嗤笑出聲。真是沒見過比他更膽小的了,怎麼大義凜然時就沒這股孬樣?“氣什麼?氣你沒一步昇天?”她輕拉開棉被,檢查他的傷口。恩恩,只要不多動,過幾天就能癒合了。“這幾天你就好好躺著,傷口再裂開我可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