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便定了開業的日子,選的便是六月二十。之所以黛玉提了才想起,只是因為她沒將生日放在心上,沒打算過,她本來打算明天派人去接黛玉回來往書樓裡去看熱鬧呢。
“姐姐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黛玉挽著她的手同入房中,白鷺已捧了茶來,黛玉暫時未喝茶,與她說道:“雖說姐姐生日不大辦,我卻想著請姊妹們來熱鬧一日,那日姐姐凡事都不必理會,一應事情我來辦,姐姐只管好生享樂一日。”
“那我就領妹妹的情了。”雖說青筠尚在孝期,但以往在林家時也時常與林家父女同桌吃飯,不過一半葷一半素罷了,所以生日那天請姊妹們幾個過來也不算什麼大事。
“咦,這是什麼書?”黛玉不經意看見擺在書案上的一本書,乃因那書明顯與尋常書的扉頁不同,便好奇的拿起來,頓時驚訝了:“竟是西洋文!姐姐竟如此博學,竟能看得懂洋文?”
“小時候跟著一位傳教士學過,前些日子在安德森神父的教堂裡借來的書,翻著打發時間罷了。”青筠只是泛泛解釋了,見黛玉似對這等很有興趣,便抽出翻譯本遞給她:“這是我譯的,有些個別詞彙譯的不準,我便仍用洋文寫著,打算請神父補全,但對故事通暢性沒有大的影響。妹妹若是不嫌棄,便隨意翻翻。”
“姐姐真了不得,竟能翻出洋人的書。”黛玉著實驚訝,以往雖說見過洋文書,可根本看不懂,偶爾從一些雜記或旁人口中聽聞過外國人,十分好奇,這會兒得了這本書早按耐不住,也顧不上和青筠再說話,當即便捧著讀起來。然而沒等看幾句,黛玉便又驚訝出聲:“洋人寫的書竟是這樣的?通篇的話都是……”
黛玉對於戲劇這種體裁併不驚訝,畢竟本朝有很多戲本子,與戲劇形式差別不大。黛玉所吃驚的乃是外國人說話的方式,語言那麼直白,甚至有些直白的令人臉紅。□□人本就較洋人含蓄內斂些,何況是故人,難免對於外國人如今直白坦然的將情愛掛在嘴上而難以適應。
青筠笑道:“洋人與咱們不同,你看洋人穿的衣裳,那些女人可不像我們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時候想想也羨慕呢,能在外面自由自在的走動,不知能見多少好風景。”
黛玉歪著頭想了想,也點頭贊同:“是呢,以前我就羨慕那些文人雅士們可以任意去遊覽山川景色,寫下不知多少千古名句,咱們整日裡守在內宅,如坐井觀天,眼界太狹窄了些。”說著又抿唇一笑:“這外國人的戲劇倒有幾分趣兒,只是人的名字太長,也太拗口些。”
“他們的名字是名在前,姓在後,這書上還是短的呢,據說他們的本名裡還有個教名,就是由神父取的,只是尋常不使用。”
“姐姐知道的真多。”黛玉對遠在重洋彼岸的外國自然是好奇的。
“若是妹妹感興趣,那便在家多住幾天。書樓開業的日子定在二十那日,本打算帶你去看看熱鬧,既然請了姐妹們來,那便推遲一日去。到時候我領妹妹去教堂看看,那裡有個小書館,裡頭好些書呢。”
黛玉聽得雙眼閃亮。
青筠也不打攪她看書,取出新紙,將譯文又重新抄錄了一份。這些譯本要送一份給安德森神父,身邊留一份,書樓裡放一份。
黛玉讀書的速度並不慢,《威尼斯商人》全篇也不長,至晚飯時已是讀完了。然而只是讀了一遍,未免有些因著情節而貪快,加之到底社會大背景不同,有些地方看的迷惑。晚飯後黛玉特意詢問了青筠,結果兩人說著說著就偏了題,講了一晚的西洋新聞,直到夜深了才睡。
次日,黛玉又將書細細讀了一遍,口中感慨道:“這父親也太吝嗇,將銀錢看的太重了,竟比唯一的女兒還重要。”
至於裡面的私奔,黛玉既覺得兩人敢於追求幸福,又覺得太羞恥,心理十分複雜。又想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