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陳恪有個好處,他得罪的人太多,得罪的勢力也太強,偵破物件很難確定。
也有一個壞處,他本人抗殺,暗殺三次都沒成功,受到大興王朝的保護,還娶了一個武功高手當娘子。
這是有心人都知道的,但也知道,老虎還有打盹的機會。
這個機會來了,那個武功娘子沒在陳恪身邊,御龍衛沒影,密探消失,陳恪光桿司令一人。
這個機會非常好,唯一的問題就是人太多,人擠人的現場,想從懷裡掏出匣弩、短刀非常難。
就算能掏出來舉起匣弩、短刀的時候,身邊這些人會做何種反應。
張山心裡沒底,轉臉看看左右,左邊這個身著襴衫,右邊這個穿著短襖,回過頭看看前面這道身影,微胖的身軀員外服,說明了他的身份。
費勁地扭過脖子看看後面,這個青年的幞頭上插著一朵紅色的絹花,見他看來,陰沉地問道:“看什麼?”
聽他問出這話,張山立刻回頭。
他不怕這個青年,伸手就能揍他一頓,但他不能惹事,透過前面兩個脖子之間的空隙就能看見陳恪。
這時的陳恪還在與曹汲討論悍將問題,只要掏出匣弩,透過前面這道空隙就能射出十幾支毒箭。
他相信陳恪躲不過,但知道掏出匣弩的後果,兩邊一靠、前後一夾他就廢了。
仔細一想他就知道這個後果。
在這種人擠人的情況下,掏匣弩的速度快不起來,還需開啟機關才能發射,有這個時間,前後左右的自然反應也會將他夾在中間。
這裡太擠了,人們沒有逃跑的機會,就會奮起反擊。
這是人性,張山很清楚,只能遺憾同伴被擠散了,哪怕身邊還有一個同伴,這時的他都有機會動手。
他沒機會,於是放棄刺殺的想法,專心地看熱鬧,和人們一起大笑。
陳恪說話很有意思,一本正經地強調自己就是一員悍將。
聽他說話,張山心裡反駁一句,“你不是悍將,沒你娘子保護你就是三腳貓。”
他肯定,陳恪的功夫絕對缺了一隻腳。
他是在場的極少數人之一,能聽懂這句話,“否則你就不知眼前的金星為何這麼亮?”
於是肯定陳恪的腦袋肯定捱過一棍子,而且絕對是一棍子,兩棍子被打昏,不會知道“眼前的金星為何這麼亮”?
但他知道,而且經歷過,眼前閃過漫天小星星,一顆比一顆亮。
於是他大笑,還升起同病相憐的好感,兩人的腦袋都捱過一棍子。
可這份好感不會讓他放棄刺殺的任務,人群四散,陳恪向那輛馬車走去。
而白披風們還在思索“眼前的金星為何這麼亮”的哲學問題。
這個機會非常好,張山必須加快腳步,陳恪走路大步流星,非常快。
他必須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這具匣弩的標準距離只有三十米。
張山心裡有數,他的動作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陳恪周邊有許多人是這麼走路的。
他們可能急於趕回家去,或者急於趕回店裡,或者急於參加某個約會,總之,他的速度不會引人注意。
他很小心,不會走在陳恪的身後,從他右後側走便於用右手扣動機關。
看著前面的馬車,張山計算一下距離,他與陳恪的距離在十五米左右。
這時他的前面走著那個員外服,兩人的距離在十米左右,身後左右是各色人等,就沒一個是穿劍服的。
這個時機非常好,張山看見幾名同伴的身影圍攏過來,立刻拽動懷裡的匣弩。
他有把握,在快速行進中也能準確射出匣弩裡的毒箭,只要有一支毒箭鑽進陳恪的體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