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青和鳳無絕對視一眼,很好,到正事兒了!
她眉眼含笑,素手一吸,一罈子酒頓時就被吸入了掌心。喬青擎著酒罈就上去了,勾住穆蘭亭的脖子笑眯眯地讓他坐下:“不急不急,先前和兄弟有點兒誤會,先幹了這一罈,就算是喬某的賠罪了。”
穆蘭亭簡直是受寵若驚!
他甚至都沒想到,為何是被賠罪的幹了酒,賠罪的站著看,就在喬青不由分說的一壓中,就著那到了嘴邊的一罈子,咕咚咕咚喝下去了……
自然,也就沒看見這人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
——嘖,送上門來讓老子陰,真是高風亮節啊!
於是,當天色亮起,穆蘭亭喝的幾乎是酩酊大醉,迷迷糊糊走出了這一方大廳的時候。清晨的冷風吹來,他酒意被吹散少許,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都發生了什麼事兒!
時間倒回一夜之前。
他是明顯有意向合作的,納蘭秋全然不在狀態,納蘭顏對這喬青心存忌憚,穆如笑又根本沒有那根兒筋。可想而知的,他們這一邊,先一步就落了下乘。
再說喬青那一邊,她本人是個混不吝的,喝酒喝了幾罈子都是插科打諢油鹽不進,鳳無絕是個心思深沉的,穆蘭亭想從他這裡下手,還得掂量掂量別被這人給不著痕跡地陰了。另一個白髮美男看著倒是好說話,實則也的確是好說話,推心置腹地說上一籮筐,沒一句是在點子上!
剩下囚狼等人,那更不用說了,一個比一個不著調。
於是跟他們打著太極打了一晚上的穆蘭亭,眼見著天都快亮了,總算是明白了!
這一群人,看著好像喬青是主角,然而實則分工明確,少了誰都是難辦。
囚狼他們哇啦哇啦地拼著酒,吵的他心煩意亂一腦子漿糊;喬青有一句沒一句地插著嘴,那張毒舌生生能嗆的他一個跟頭,火氣壓了又上,上了又壓,早就沒了開始那等風雲不驚的淡定;鳳無絕和沈天衣,一個唱白臉兒,一個唱紅臉兒,一個坐在那兒高深莫測地看著你,壓力妥妥的;一個溫潤笑語潤物細無聲,再將他焦灼的情緒給撫平……
這一切——
直到這一刻——
穆蘭亭才算是反應了過來。
他想起自己剛才簽了個什麼不平等條約,整個人就是一僵,一盆冷水潑下來,心都涼了半截。
猛然回頭!
看見的,就是那大殿內隨手轉著一支狼毫的喬青,面前的桌子上,一方宣紙墨跡重重,下面是兩人的大名,清晰可見!她紅唇一吹,將宣紙上的墨跡吹乾,闆闆整整地折起來收進了衣襟裡,抬頭朝著他遙遙一笑:“不送不送。”
再旁邊呢,鳳無絕斟滿一杯酒,一舉杯:“走好。”
更旁邊呢,沈天衣一拱手,笑的一如昨夜溫潤和氣:“穆兄,四族大比,再會。”
剩下的就是最旁邊兒了,囚狼無紫非杏洛四項七,一齊地坐著抬臉兒看他,一齊的笑眯眯一臉盪漾。就連桌子上蹲著的一貓一狗和一隻鳥,都齊刷刷一咧嘴,露出合共六排鋥亮鋥亮的小尖牙,亮閃閃地晃著他的眼。
穆蘭亭氣的牙根兒疼!
什麼叫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對手?
人家現在是神一樣的隊友,合作默契沒的說,他這邊兒呢,那二十個蠢貨沒來就燒了高香了,偏偏又碰上了這檔子事兒!一個鳳小十,直接讓納蘭秋陣亡,這會兒還在滿院子撒嘛著他閨女呢。一個喬青,連帶著搞定了身邊兩個女人——這一群豬樣的隊友!
穆蘭亭氣的甩袖就走。
後頭殿內沖天的大笑聲簡直如魔音穿耳!
穆如笑回過頭,朝著喬青眨眨眼,一臉狡黠地也跟著跑了,還不忘了拽走渾渾噩噩的納蘭秋和納蘭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