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又要一手安排親孃改嫁……
“你已經有你的家人了。”權仲白撫了撫她順滑的秀髮,低聲道,“有兩個孩子,有我,以後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人,將是我們,不是你的生母。”
清蕙沉默了片刻,忽地狠狠地頂了頂他的肋骨,怒道,“你這個人,哪有這樣安慰人的。我姨娘和你們,何曾分出親疏了,卻說得像是你們比她更親近一樣。你能陪我多久,還不好說呢——”
她想了想,忽然壞絲絲地破涕為笑,“我要是三十歲就守寡,你也多半隻剩五年好活了,誰能陪我走到最後,我看也很難說!”
這話倒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了,權仲白分明只是好心安慰,點出她不會乏人陪伴的意思,蕙娘卻非得要把話給歪扭了說,按權仲白性子,他本來是肯定要和她較較真的,可他如今也不是那樣不懂焦清蕙了:她多少是有點故意在轉移話題的意思。因只淺笑道,“你說的是,也許我明日就死,後日就死了。為以防萬一,你也可以現在開始物色合適的改嫁人選。”
蕙娘輕輕地啐了他一口,“呸!”她眼角眉梢,又浮現出了一點笑意,裝飾在微微泛紅的眉眼間,顯得分外俏皮可喜。“我還不想改嫁的時候,你最好好好地活著,等我想改嫁了,你道死不死,還是由你說了算嗎?”
權仲白不免笑道,“喲,沒聽說過和離麼?至於這麼大張旗鼓?你們這些謀殺親夫的女子,都沒學過《大秦律》的。”
蕙娘白了他一眼,伏在權仲白身上,又有點出神,她的心情似乎已經平復了許多,如今思緒,已經漫遊到了別處,只是心不在焉地拿手指在權仲白身上打著圈圈,過了一會,忽道,“你說……要是我走在你前面,你會續絃嗎?”
權仲白道,“你要嫁了別人,這問題他們也許還不知道怎麼回答,可你嫁了我麼……”
不用他明說,蕙娘也應該能明白:他要想續絃,就不至於上門拒婚了。蕙娘大可以把他對第一次續絃的反應拿來參考,得出自己的答案。
“我一直也沒問你。”清蕙抬起眼來,若有所思地望著權仲白,“你為什麼一直都不願意續絃呢?”
權仲白聳聳肩,道,“三個字,你猜是什麼?”
蕙娘笑道,“達貞珠?”
她還伏在權仲白身上,所以他很方便地拍了拍她的翹臀,責道,“亂猜。”
其實,兩人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在立雪院內,並不明言罷了。權仲白從前不續絃,恐怕也是對家裡的勾當有所察覺,也有點不願連累比如蕙娘這樣的無辜女子。清蕙眼珠子一轉,又說,“那,如果以後幾年間,事情都解決了,我又死了,你會續絃嗎?”
權仲白有點煩躁,道,“哪有人和你一樣咒自己死的。”
清蕙嗯了一聲,自言自語、自問自答,“我看,是不會,你和我說過好多次了,這輩子,你都不想找的。”
她也不給權仲白喘息時機,緊跟著就問,“你是為什麼不想找?總不會是真的清心寡慾,想做和尚吧?”
兩人雖然也談論過這個話題,但那時的關係,和今日又不可同日而語,權仲白要再不坦誠,似乎也說不過去,他怔了怔,只好實話實說,“我這個人,著實是怪得很,要找到一個順心隨意的伴侶,不知多難。別說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根本沒有途徑去結識,就是男兒中,真正和我志同道合的人又有幾個?他們對我也許是足夠信任,能把心事傾吐,但家裡又是這個情況,我從未將我的心事,告訴給別人知道。久而久之,也覺得與其把精力花費在這裡,倒還不如去做些更有意義的事……”
這番話,他從未和別人說過,對清蕙才算是第一次提及,很多想法,直到說出口來才明白自己是做如是想,權仲白自己都有點感慨。兩人一時,誰也沒有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