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這也算是他的一個缺點了。
不過,從前的事現在再說也沒有必要,蕙娘還是對權仲白話裡的另一重意思更感興趣,她道,“餘毒?你是說,楊七娘曾經中過毒嗎?”
權仲白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點了點頭,淡淡道,“她是吃過她生母的奶水,並沒有直接服毒。不過就算是這樣,從小身體也比較弱,直到後來清除餘毒,才慢慢地好了。但根本元氣的損傷,亦難以補貼回來。”
蕙娘驚道,“那瑞雲姑爺——”
“善久一下生就被抱到太太那裡去了。”權仲白淡淡地說,“他生母去世之前,可能就見過他一兩面,因此是無事的。他在胎裡應該就比七娘子茁壯一些,元氣充足,身子一直都不錯。”
蕙娘從他的話裡,自然能聽出來一番妻妾相爭的故事,因焦家從沒有這樣的事,就算理智上知道此事再正常不過,亦不免有些唏噓,因嘆道,“我素日總覺得自己也算是有幾分才具了,其實大宅門裡的女兒,若是庶女出身得嫁高門,哪一個不是一身的本事,卻不能存了小覷的心思了。”
“怎麼樣都是內耗。”權仲白嗤之以鼻,“家裡本來是休養生息、繁衍後代的地方,現在鬧得成了又一個戰場了,男主人自以為冷眼旁觀,其實哪能置身事外?家裡這麼烏煙瘴氣,他就算看不到,孩子難道看不到?多少手足相殘、姐妹反目的醜事,就是這麼鬧出來的。你看許家……”
他忽地閉口不言,蕙娘越發有些好奇,待要細問時,權仲白又道,“許鳳佳這一輩的事,都不去說了,就我知道的那些已經足夠讓人心冷。他們家面上還好,私底下也是個大泥潭。倒是楊七娘把三個孩子都養得不錯,雖然那對雙生子,將來誰襲爵也難說,但兄弟彼此感情還好。三柔也是大大方方的,又有主意,又不倔強,性子是隨了娘。”
雖說桂少奶奶聲稱,“將來大妞妞喜歡誰,讓她自己去挑。”但這是因為桂大妞是女孩,能夠躲在簾子後頭去接觸一些同齡的男孩兒,歪哥作為男孩,十三歲以後基本不能再進內帷,不能和姑娘們有什麼來往。就算他想,別家女娃也不會答應。要挑些他還算喜歡的候選人,也只能乘小時候了,她不知權仲白是否也有這個意思,聽他對許三柔讚不絕口,心中便是一動,口中慢慢地道,“只是她母親身子柔弱,不知道她是否遺傳了幾分……要說私底下的齷齪,那誰也說不得誰,這個倒是無妨,只要姑娘人好就行了。”
權仲白倒是吃了一驚,好一會才明白蕙孃的意思,不免笑道,“孩子們都還那樣小,你想什麼呢,真要給歪哥定親,也得——”
“也得挑他自己喜歡的是不是?”蕙娘介面道,“郎中,他又不是你,可以進出女兒家的閨房。要挑這幾年也得給挑上了,不然,只怕父親那邊也會為他做打算。”
這件事畢竟此刻說來還早,權仲白沉吟了許久,都沒說話,半晌才道,“再說吧,這件事如能在我們手裡塵埃落定,到時候再看局勢……也看他自己的意思,亂點鴛鴦,釀成的終究還是苦果居多,你瞧你妹妹那裡,不就是……”
蕙娘面色微微一變,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也沒再堅持。次日見權仲白無事,便拉上他一起回焦家去探望喬哥同兩個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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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回過來時,喬哥還沒開學,麻先生自然是回自己家去過年,過了正月十五開始上學,麻先生也就搬回了焦府。權仲白身為姐夫,過去探望他倒是名正言順,比不得蕙娘還要避嫌,這一次特地跟過來,就是幫蕙娘摸摸麻六的底。他去看喬哥上課,蕙娘便拉著三姨娘在屋裡說私話,道,“我也派人起過麻六的底了,雖是騙門宗師,但金盆洗手了這些年,倒也不算是很匪氣,家裡幾個兒女,也都沒走這條路——”
三姨娘聽她這一說,又紅了臉,她雖不敢再看蕙娘,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