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她拼命地忍著流淚的衝動。張阿姨再三囑咐過,她這樣的情形越少掉眼淚越好,可是傷感來的那樣及時,她毫無招架能力。彷彿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就連這樣站著都覺得費力。她的額頭抵著冰冷的玻璃,她只覺得有些冷,眼角那麼酸,心裡那樣痛,恨不得縮成一團才好。
身後有人用雙手扶住她,模糊中安以若感到自己被緩緩得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鼻息間是清冽的薄荷水味道,聞著讓人安心,讓人溫暖。
“想哭就哭吧,就不要忍著!”顧煜城的聲音彷彿一片溫柔輕拂的流雲,帶著甕甕的迴響,看著面前這個羸弱的背影,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梗在喉嚨裡。
這時候的安以若沒有什麼理智可言,只是憑著感覺,讓自己陷進身後那個人的懷裡,尋求那彎暖意,如同溺水的人揪住離自己最近的那根救命稻草——此刻,她需要溫暖,極需要!眼淚在這一刻決堤,肆無忌憚。她自以為是的堅強,就像是一隻虛張聲勢的紙老虎那樣不堪一擊。
顧煜城胸前的襯衫被她的淚濡溼,沁涼沁涼的如同他心動的溫度。他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聽出她聲音中的疼痛,於是就這樣抱著那副瘦弱的身子許久許久。
懷中的人像個孩子,漸漸的止了哭聲,只是小聲的嗚咽著。身邊走過的人不住地投以異樣的目光,可是顧煜城卻不由地緊了緊懷抱。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只能敬而遠之,沒想到還可以借她可供哭泣的肩膀,替代或者暫時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能讓她的傷痛減少一絲一毫,他都覺得滿足!
忽然,安以若僵直了身子,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突然不動了,眼神詫異的注視著前方,十指不知所措的絞著。
“怎麼了?”顧煜城奇怪,順著她的視線,望向走廊的那個方向,不由瞪大了眼睛——他忘記之前通知了林牧之!
林牧之臉色陰沉,目光冷漠而鋒利的看著顧煜城和安以若兩個。其實這是他一貫的神態,可是安以若卻覺得一陣一陣的陰冷從腳底心冒到頭頂,心裡的恐懼也多過了最初的震驚,感到脊背上一陣的寒毛倒豎,心臟驟縮起來,想起此時的情景,安以若只怕林牧之誤會,急忙地向林牧之走去。可是卻忘了自己身體狀況,腳步一踉蹌,差點摔著。顧煜城和林牧之都下意識的想出手扶她,只是這樣的情景讓顧煜城的不由地又抽回了手。
林牧之穩穩的接住安以若,面色駭人,全然失了本是驚鴻流丹的氣度和一貫的丰神修儀。寒霜似的問:“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麼莽撞!”
她從未見過林牧之這副氣勢:“我。。。”
“什麼也別說了,我送你回病房!”說著打橫抱起她,朝顧煜城點頭示意了下,就大步的離開了!
顧煜城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一臉的挫敗。她需要的畢竟還是林牧之,而他似乎也沒有什麼事了,起步往相反的方向,那麼多難以言說的悲傷和落寞,總在轉身的剎那,心如刀割。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幾章,刪刪寫寫,都寫的好卡,幾乎每字每句都是字斟句酌的痛的記憶(三)林牧之沒有想到,不過是兩個禮拜不到的時間,安以若彷彿完全變了個人。她瘦得厲害,瘦得幾乎只剩了骨頭,整個臉龐小了一圈,一雙眼睛憔悴而無神,一張蒼白如雪的臉,神色疲倦暗淡。他不由微微皺著眉頭,看著緊緊攥著自己的那隻手,那麼瘦,瘦到手指跟竹節似的,青筋條條,連指甲都泛白了。
想起顧煜城的電話,他到現在都後怕。他才離開多少天,她居然就出車禍了,雖然病情不嚴重,但是她的情況卻不樂觀,而他被困在C市寸步難行,好不容易動用了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趕回來,卻看到殭屍一樣的她。
病房裡的安靜有些詭異,張阿姨看著這個陌生男人,怔怔的捧著粥不知如何是好。
林牧之把安以